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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恍若被人用匕首生生挖出,裴婴攥着襟口,弯腰失声痛哭,“元徽!”
燕旭站起身来,轻轻松松便挣脱了箍在自己脚腕的那双手,裴婴扑倒在地上,半边脸埋进身下寸余厚的积雪中,冻得青紫的手死死摁进坠痛的肚子,他像只走丢了的小兽一样低声呜咽,“元徽”
燕旭低头望着狼狈的陈国皇后,又转头看着仍未散场的除夕家宴,淡淡开口道,“燕晁尚未继位之前,我没少暗中调查他,晏云霆带兵出征,其中便混杂了不少他的人。
之后死讯传入帝京,与其一起寄回来的,还有那几个眼线的书信。”
他今夜的目的已经达成,从地上捡了颗石子,注入内力弹射昏倒在一边的宋安身上穴位,宋安打了一个哆嗦,昏沉着要睁开眼来。
“书信被送入东宫,每一封信内都写明,晏云霆已死,利刃穿心,战马踏身,尸骨无存。”
燕旭走了。
裴婴呆坐在雪地中,眉骨上蹭出一道血口,顺着他的脸缓缓流下,到了这时,他已感觉不出腹中有多疼了。
糟透了,什么都糟透了,他撑着太清湖畔的一块巨石,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夜里昏暗,无人看见他身下雪地中已晕开大片血渍。
裴婴站在岸边,遥遥望着顺宁殿前的那株桃树,今年冬天实在太冷了,他一个人快要撑不住了,初见时的那灼灼桃花,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了吧。
他低头看了眼那已经安静下来的肚子,他的小鲤儿方才就不动了。
裴婴眼泪决堤,喉咙里涌上腥甜,“爹爹对不住你,不能将你带来世间,不知我们去得这样迟,他还会不会等我们。”
宋安后颈生疼,揉着脖子从积雪中站起来,他刚刚苏醒,眼前一切都是白茫茫看不真切,只是隐约太清湖畔站了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眯着眼细细一看,下一瞬便变了脸色。
裴婴脸色惨白,脚下石块湿滑,他怔怔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出神。
他累极了。
裴婴渐渐闭上双眼,身子也没了知觉,在这寒冷的除夕之夜中,他翩然落进已结了薄冰的太清湖中。
“殿下——!”
除夕家宴之上,燕晁已然有些微醺,一手端着酒杯,另一手在膝头随着丝弦管乐打着节拍。
他的目光赤裸裸地流连在领舞宫女的胸口,眼中的贪婪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殿门被一个小太监猛然撞开,狂风裹挟着风雪呼啸灌入,吹灭了好几盏摇晃的烛火。
正翩翩起舞的宫女们受了惊吓,惊慌地在殿中散开,被扰了雅兴的燕晁气结,将手中酒杯掷了下去,“放肆!”
那小太监仓惶地跪在地上,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后哭喊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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