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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和初年。
东宫邵敬孜践祚,因其生母过世,且前无坤极,是以邵敬孜遵前朝之旧例,遣送众嫔御今太妃往昌河行宫安养。
并册潜邸旧人侧妃胡氏为谨妃,册侧妃阮氏为悦昭仪,册潜邸良娣袁氏为婕妤,宝林公仪氏为美人,另册一位潜邸无阶侍奉姜氏为琼章。
令众人唏嘘的是,本以谨妃胡氏其父今为中书令,万乘之意已然明晓欲立胡氏为坤极,然则不过从一品妃位,万乘之意,愈发难测,有人言,是为他的竹马青梅,今悦昭仪阮氏。
阮氏名阮忱,但比起她的名讳,今上更多的是唤她的小字意桐。
两人同于宫掖中字养,阮氏因父于前头万乘那里落罪,虽有安养供奉,但到底留了罪臣之女的名声,虽后赐入万乘府邸为女眷,可到底是今上费了难于上青天的力才先求了良娣的封敕,且于他父病重时,泰半政事交予他料理时,阮氏才晋了侧妃。
还有一样,便是这阮氏不仅出身不良,且还女德不修。
她于潜邸时虽无名分,但凭着今上对她的看重与爱护,亦上过胡氏的门斥责她“处事不公”
,亦上过袁氏的门,言她“借子邀恩”
,后来未过半月,袁氏的孩子便无缘故的没了,那次小产,虽毫无证物,但人人都以为,是阮氏谋取了袁氏之子。
今上的府邸后甚至被指摘“内帷不修”
,然他从未因此怪罪过阮忱,宽谅体贴至极。
是日。
阮忱正于纪和秋染抄录经书,只见今上摒退宫娥入内,先告众人噤声,又静悄悄的行至阮忱身侧。
却不料阮忱抬首望他说“您怎么才来啊。”
他却不以为意,于她身侧随意一坐“事忙。”
复睨了睨她“抄经啊?”
言毕阮忱有些恼的回说“是谨妃罚的。”
今上“哦”
了一声“什么过错?”
阮忱蹙了蹙眉“我昨儿见她,不曾见礼,她欲遣人教我规矩,人被我责了。”
今上笑了笑“她让你录经书,你便录吧,亦静静心。”
阮忱闻言起身“什么意思,你亦觉着我错了?”
今上见她如此,亦起了身“她是谨妃,你是昭仪,今后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
阮忱望了他半晌,答了声“知道了。”
便不再言语只坐回去抄经。
今上等了半刻,见她真的不言语了,将她手里的玄霜一抽“别录了,看你录了这许久了。”
翻了翻一摞宣纸“足够了。”
阮忱却答“不足,谨妃吩咐了二十遍,妾不敢少!”
她这话说的锋利,今上近日事杂疲惫,实在不愿在此事上再多言,便起身欲离“那你继续写吧。”
在他往外行时,她忽地三步并作两步拦下他,问“你当真欲立胡氏为坤极?”
今上未答,只说“你从哪儿听来的?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
阮忱说罢连连却步“她父亲…你…你昏聩啊…”
殿外的宫娥闻言伏了一地,今上睨着阮忱,不辨喜怒,半晌后问“昭仪此话,何意?”
阮忱睨着他“你为了臣属服从立坤极,自己不觉得跌份吗?”
今上怒极反笑“昭仪,你何时连内宫不准妄议朝政的令都忘了。”
阮忱直直迎上他的目光“悦昭仪不敢忘,但如阮忱皆如此了,您以后还能听见一句忠言吗?”
今上望着她,许久后说“你要忠言逆耳?朕看你是因妒蒙心,失德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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