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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时候,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韩家这艘船必然要沉。
韩侂胄掌权十载,批理学,禁逆党,打压异己太过狠绝,他一旦失势,只怕不只是贬官那么简单,说不定要落个身死族灭的下场,到时我史家必受殃及。”
“我明白,爹让我接近韩?,暗中收集韩家各种罪证,将韩家干过的丑事坏事一笔笔记下,这是在未雨绸缪。”
“不错。
杨次山一向与韩侂胄不合,他身为太尉,背后又有杨皇后撑腰,他日带头打压韩家的,必是他杨次山。
上船容易下船难,将来为父改换船头,你这几个月的辛苦努力,就能派上用场了。”
史弥远说罢,见史宽之仍然面有疑色,道:“宽儿,你还是觉得为父说的不对吗?”
“爹说的都对,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韩家也好,杨家也罢,我家改换了船头,还不照样是寄人篱下。”
史弥远欣慰一笑,道:“宽儿,你身为长子,能有此思虑,为父便可放心了。”
说着轻捋胡须,“韩家与杨家鹬蚌相争,未必不能两败俱伤。
等到那时,谁说我史家需要寄人篱下,难道便做不得那得利的渔翁?”
史宽之听了这话,脸上疑色尽去,道:“爹既有此等深谋远虑,宽儿任凭差遣,决无二言。”
第五章西湖沉尸
西湖北岸的栖霞岭后,密楚深处坐落着一座太平观。
与西湖南岸香火鼎盛的净慈报恩寺相比,太平观不但老旧残破,香火更是稀少得可怜,落满枯叶的山路上空寂静默,只有零星的几个香客。
正月初八一早,宋慈和刘克庄来到了这里。
“那算命先生说,栖霞岭后有一太平观,叫我去那里捐上十贯香油钱,就能寻见月娘。”
虫娘的话言犹在耳,宋慈抬头望了一眼古旧的匾额,拾阶而上,进了观门。
兴许是香客稀少的缘故,太平观没有道士知客,观内也见不到什么道人。
宋慈和刘克庄在几间殿宇里寻了一阵,才找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道士。
“你们这里有姓薛的道长吗?”
宋慈此行不为请香祈福,只为寻找那个名叫薛一贯的算命先生。
小道士说太平观的观主就姓薛,引着宋慈和刘克庄去往偏殿,找到了正准备外出的观主。
观主留着一大把胡子,左手拿一杆“一贯一贯,神机妙算”
的幡子,右手提一张收折好的小桌,肩上还挎着一个包袱,正是薛一贯。
薛一贯见了来人,尤其是刘克庄,长眉一锁,以为刘克庄是上门找麻烦来了。
他让小道士退下,向刘克庄道:“这位公子,贫道测字算卦,有什么说什么,绝非故意冒犯你。
你若还是气不过,贫道只好给你赔礼道歉。
还请公子高抬贵手,别再来为难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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