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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师深以为然,不免后悔不迭,道:“都怪我愚笨,竟是始终没有想到毒药在玉刀上。”
耿先生道:“凡事有弊有利,若果真如此,至少可以讲凶手锁定在韩府中人身上。”
几人先商议了几句,张士师忙让封三回江宁府叫人,自己在巷口雇了辆大车,先带着父亲与耿先生往韩府而去。
刚上御街,张泌忽提出先去饮虹桥看看。
张士师道:“阿爹不是怕玉刀的证据被毁了么?”
张泌道:“要毁早毁了,也不急在这一刻。”
耿先生也表示赞同:“饮虹桥似是一切开始的地方,先去看看也好。”
张士师便让车夫先改往金陵酒肆而去,又道:“李云如确实在饮虹桥被人推下了河,但夜宴上凶手的目标是韩熙载,应当是两起不同的案子。”
耿先生道:“可李云如为何不报官呢?甚至也不向典狱求助,完全不合乎常理。”
百思不得其解。
几近金陵酒肆时,大车蓦地停了下来,车夫道:“前面人多,过不去了,几位请下车自己走吧。”
张士师失笑道:“老公,你是不是走错地儿了,金陵酒肆怎么会人多?”
掀开车帘下车一看,前面果有许多人头晃动,车、马也停了不少。
正不明究竟之时,耿先生道:“这些多半是赶来酒肆向周小哥儿打探韩府命案的闲人。”
张泌道:“士师,你跟车夫先留在这里,我和炼师过去看看。”
张士师忙道:“还是孩儿陪着一道去吧。”
耿先生笑道:“典狱,你穿着官差的衣服,还是别过去,不然陷在人群中,怕是又要被逼着讲一遍韩府的故事了。”
张士师无奈,只好答应。
他留在原地,不免有些焦急。
也不知道过长时间,忽听得前面陡然安静了许多,有人大喊了一声,俨然便是他在酒肆遇到过几次的老文士张某的声音,片刻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乱哄哄一片,喧闹之极。
这金陵酒肆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之前它生意因为饮虹桥闹鬼的传说一落千丈,现下又因为一起毫不相干的命案起死回生,当真是十分讽刺。
想到这里,不免心念一动,金陵酒肆是不相干,可这两件事的起因却均与韩熙载有关,韩府命案不必多说,那跳饮虹桥自杀的大宋使者陶谷不也是跟秦蒻兰有关么?莫非……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奇妙的关联不成?
正胡乱想着,却见父亲与耿先生联袂而回,忙上前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张泌只简单“嗯”
了声。
张士师又问道:“那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耿先生道:“我们可没有挤进金陵酒肆,只去了饮虹桥头,就是你说李云如被人推下桥的地方。”
顿了顿,又道,“不过倒是听到了几句,说是李云如因为上过饮虹桥,所以才被饮魂七窍流血而死。”
张士师无奈摇了摇头。
第二章
三人上了车,重往聚宝山驰去。
张泌这才问道:“可曾有人见到李云如是被人推下水?”
张士师道:“没有。
当时正是晌午,我冲到河边时,只见到那渔夫跳水救她上岸,别无他人。”
张泌道:“你再详细说说当时情形,从你最初见到李云如开始。”
张士师虽不明所以,料来父亲已经有所发现,便道:“孩儿坐在窗口,先看见了秦蒻兰等在渡口向渔夫买鱼,李云如似是尾随她而来,不知不觉才走上饮虹桥。
秦蒻兰离开渡口后,孩儿也离开了酒肆,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啊、啊’两声尖叫,望过去时,李云如正从饮虹桥上倒栽下来。
孩儿忙赶过去,却只见到渔夫一人,正跃入水中救她。”
耿先生道:“从金陵酒肆门口到饮虹桥头不过一百来步,加上典狱目力所及,什么人能做到在短短一瞬间推李云如下桥后即刻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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