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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茶两人都没动多少,硬是从热的放成凉的,这时候再去喝一口,简直苦得人心神一凛。
吴越吟走神了太久,最后还是陶然打破了这悠长的宁寂。
&ldo;……然后呢,还有然后吗。
&rdo;
&ldo;哪有什么然后。
后来归舟考得很不好,没比一本线高多少,他自己非常难过。
但家里的亲戚朋友还是陆续来道喜,还有开玩笑说,读了一本至少算个进士出身的。
爸妈看上去也松了口气,我实在不好出头提什么复读不复读的事情,归舟自己也没说,后来就填了一个我们省会的学校,能读就去读了。
&rdo;
陶然忍不住叹了口气,思虑再三,还是接着问了:&ldo;那后来本科读完,怎么没考研?这么好的底子,实在太可惜了。
&rdo;
吴越吟给他的回答,语气淡得如一道水痕:&ldo;后来他毕业那一年,我妈查出了肾病。
我当时也就工作两三年,我爸的生意在经济危机那年就全完了,家里确实需要他那份收入,他就直接工作了。
我爸过世前几年都酗酒,有时候我妈身体不舒服,只能一个人去医院,他烂醉在家里,叫都叫不起来。
归舟本来想去外面工作,想想还是就近在省会找了一个,万一家里有个什么事情,至少一个多小时就能赶回去。
那时候把我妈交给我爸,我们已经没法放心了。
&rdo;
重锤一个连着一个,陶然都有些受不了了。
可事情已经谈到这个份上,他也已经没有退路:&ldo;令尊……过世了?&rdo;
&ldo;早就走了。
酗酒,饮食口味又重,太油太辣,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胰腺癌。
这个病一般都快,钱都没来得及花多少,前后也就几个月时间。
他不在了,我妈的身体就更不行,后来为了照顾她日常起居,归舟就回镇上做水电站的工程师了。
哦对了,当时常铮还借过一笔钱给我们,后来只用了很少的一部分,医生就已经建议别再折腾了。
他昨天电话里提的,就是当初我还钱给他的时候,说我们家欠他一个人情。
既然他和归舟再也不可能了,那将来就由我来还。
&rdo;
这番话像是一块吸足了冰水的海绵,死死捂住了陶然的呼吸。
其实这个故事中间还缺了一段,吴归舟大概是存心瞒着家人,所以吴越吟不知道,陶然却知道得很清楚。
从常铮大学毕业到吴父重病过世的这段时间里,有一阵他们其实在北方共同生活过。
至少韦方澄认识常铮的时候,他跟吴归舟还一起养着一只叫粥粥的狗。
所以那一箱糖蒜,是为了让家人拿到他&ldo;在省会工作&rdo;特意带回来的特产。
然后两人之间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导致吴归舟宁可让姐姐代为还钱,也不肯再跟常铮有任何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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