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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仔细一瞧,程旬旬才细心的发现,他身上的衣服褶皱的有点厉害,衬衣的领口也不整齐,没系领带。
这模样看着像是一夜没睡,周衍卿睁开眼睛,发现她还站在边上,拧了眉,说:“还不去?”
“噢,好。”
程旬旬立刻转身去了厨房。
她弄了被温水,出来的时候,周衍卿还是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好像是睡着了。
她拿着杯子悄无声息的走到他的身侧,小声的说:“五叔。”
他没有反应,程旬旬又叫了一次,还是没有反应。
她看了看手里的水杯,想了想,就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他的身边,中间大概隔着一小步的距离。
橡树湾别墅区的环境清幽,每一栋别墅之间都隔着一个小型的花园,因此谁都不会影响谁,特别清静。
程旬旬等了一会,周衍卿依旧一动不动,她有点无聊,现在九点半都不到,今个她算是起了个大早。
这么静静的坐着,没一会她就趴在了沙发扶手上,不过她也睡不着了。
近期她的睡眠质量还是不错的,晚上十点半之前就睡了,早上八点醒,现在天气凉,身子犯懒就不愿意起来,就在床上赖两个小时。
她又发了一会呆,就拽了个抱枕坐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十字绣,是个钥匙扣,图案是一朵依米花,挺好看的,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绣了起来。
周衍卿是被一个电话给弄醒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就睁开了眼睛,眼里布满了血丝。
一下坐起了身子,双手抵在膝盖上,垂着头,脑子略有些混沌。
忽的手背一暖,稍一侧头,就看到程旬旬拿着杯子抵在他的手背上,灿笑着说:“五叔,你的水。”
“嗯。”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初初醒来喉咙确实有点不舒服。
他伸手接过,喝了一口,水温刚刚好。
手机铃声还在继续,周衍卿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取出来,看了一眼,倒是没有避讳,直接接了起来,说:“你让我办的事情已经都妥当了,接下去就看宋灿打算什么时候走。”
他低低一笑,忽的换了一种口吻,“或者说,你什么时候舍得放手让她走。”
他说着,唇边泛起了一丝浅笑,程旬旬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在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淡淡的,隐约露出白色的牙齿。
程旬旬怔了半晌,当他的余光扫过来的时候,她迅速的转开了视线,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动了一下,吞了口口水,眼观鼻鼻观心,继续专注于手上的十字绣。
周衍卿扫了她一眼,她那些个细微的举动,全数都落在他眼里,略微收敛了笑意。
那一瞬间,他有点走神,韩溯在电话那头说了两句,他一句都没听清楚。
片刻,才反应过来,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起身去了外面的院子。
程旬旬眨了眨眼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暗暗转头瞄了他的背影一眼,正好看到他抬脚想要勾上拉门,不过失败了,他又尝试了一次,拖鞋都给他蹭掉了。
程旬旬没忍住,咧嘴笑了一下。
他转身,她就迅速的低头,仅用余光观察这他的动向,只见他跳着脚,把拖鞋勾了回来,顺道伸手关上了拉门,然后就转身坐在了院子里摆放着的椅子上。
程旬旬终于收回了视线,慢慢的抬手捂住了自己左边的胸口,心跳有点乱了。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一点点热。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不可想!
不可看!
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继续集中注意力,开始绣花。
周衍卿同韩溯只说了几句就挂了,但他没有立刻起来,就坐在椅子上,单手抵着额头,看着眼前的花花草草发愣。
他是背对着窗户的,半晌才缓缓的转头,往里看了一眼,只见屋内的人正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捣鼓着她手里的玩意儿。
似乎并没有将他说的领证这件事放在心上,这程旬旬的心思说浅挺浅的,说深又挺深,反正到了今时今日他也看不透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想要的,应该不是想要傍着谁。
若真要傍着,她对他的表现不该是这样。
他说要领证,她应该是最开心的一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有心思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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