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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esp;&esp;透过洞开的门扉，能看到角落里蜷好的一团乌黑。

&esp;&esp;若不是隐约的喘气声，秦巧甚至不觉得那里躺着一个人。

&esp;&esp;她的茫然成了恐惧，再忍不住，不能等到天亮，一定要现在说。

&esp;&esp;“我哥呢？”

&esp;&esp;可以没有娘，爹不在也罢，可再不能丢了哥哥。

&esp;&esp;几千里路，总得有个归处吧。

&esp;&esp;“丰收住北屋。”

角落里阮氏回道。

&esp;&esp;“我要见他。”

&esp;&esp;阮氏翻了个身子，看向还在床边站着的人：“现在不行。”

&esp;&esp;“二娘，秦家早就不是你在时候的样子了。”

&esp;&esp;“你哥烧坏脑子，连人都认不全，一不痛快就摔打嚎哭。

这时候将人闹起来，后半夜邻家几户都别想安生。”

&esp;&esp;“再闹下去，秦家就只能搬到山里住了。”

&esp;&esp;“我哥怎么会烧坏脑子呢？”

&esp;&esp;秦巧努力往北边屋子看去，透过月光，仿似眼前还能浮现幼时哥哥拉着她，去芦苇荡扯着甜杆嚼的场景。

&esp;&esp;娘不是已经把她卖了，拿着钱要给哥哥看病嘛。

&esp;&esp;五吊余四百个铜子，这么多钱，顶得上家中庄稼三年的收成，难道没用在哥哥身上吗？

&esp;&esp;“镇上的大夫看过，好药也吃了。

可等人一醒，就是傻了。”

&esp;&esp;出嫁前，阮氏便知道自己的郎君是个什么样子，自然答的上来。

&esp;&esp;“二娘，野草不撅，都能漫了房屋顶，更何况人呢。

别着急，天一亮，爹和丰收都能起身，到时候，你见见人就晓得了。”

&esp;&esp;秦巧终究睡下了。

&esp;&esp;这一闭眼，做了一场好远的梦。

&esp;&esp;梦里绿意葳蕤，是个盛夏。

&esp;&esp;哥哥远远跑来，喊着妹妹妹妹，将编好的花冠子戴在她头上，笑嘻嘻地说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