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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屋里静谧下来,沈容安皱了皱眉,想起方才端王主动提起但被他截断的话头,开口道:“淮南王那边,臣过几日便会上门,还请殿下放心。”
端王嗯了一声,像才回过神似的,这才正眼看他:“不错,大丈夫行事,就是要果断些。”
又从桌上拿过一个匣子递过去:“清河幼时时常进宫,与吾和母妃向来亲厚,吾一向是将她看做亲妹妹的。
这里有一万两的银票,吾知你一人支应门庭艰难,这银票便权当做吾这个未来舅兄赠与你给吾妹子做面子的,省得让京都那些看热闹的长舌妇,以金银衡量,说她下嫁了。”
沈容安垂眸看着那匣子,几乎没怎么迟疑,修长的手指便伸出接过道谢。
他既投了端王门下,他就是君主,即便是他亲近地认了舅兄这个称号,也丝毫无碍这个事实。
这是赏赐,不能不接。
不过,一出手就是一万两的银票,真是阔绰。
沈容安余光扫过这屋里铺设的金砖,陈设的玉石盆景,敛起眸色里的暗光:不知晋王那边是否也是这样的光景,两位夺嫡的皇子若都是这个德行,恐怕陛下的国库都快没他们的充盈了。
……
出了端王府的大门,心腹沈平迎上来,看见沈容安手里的匣子,愣了愣:“殿下赏赐大人了?”
“嗯。”
沈容安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还未过门,便以财力压人,若放在寻常男子身上,只怕要勃然大怒,认为是在折辱他。
可他不这么想。
这世道,熙熙攘攘皆为利来,他要娶清河郡主,本就是为了名利,并无在意中人面前争颜面的念头。
正道清风的君子,他扮了太久,最后反倒差点让多年寒窗苦读成为笑话。
倒不如像如今这般,坦坦荡荡地追名逐利。
沈容安上了马车,想了想,吩咐沈平道:“最近这些时日让人在城门那里看着,明舒她……可能会进京。”
端王提起她的语气,总让他有点不安。
他现在很怀疑,她出了什么事,或是,牵扯到了什么麻烦的人。
……
人走了,端王盯着沈容安方才的位置,摩挲了下手里的茶盏。
此子城府颇深,十足十的伪君子,行事作风全然不同于那些读书读傻了的翰林院官员们——旁人觉得下面子或是有辱斯文的事,他大多都能接受,并且毫不犹豫地执行,只要对他有利。
好在,如今看着还有一处软肋。
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不过,那美人眼下落在了裴宣手里,不知是怎样的光景?裴宣想拿她做什么,抓着陆家的事和他堂堂一个皇子叫板吗?
又或者是,铁树开花,竟然看中了那小美人?
要真是那样,可就有趣了。
端王笑眯眯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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