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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2页）

那个低能的姨父大人是个蠢材。

细密画师们总是嘲笑他的装模作样远胜于他的博学多闻，他的野心抱负远高于他的智慧才能。

我知道在葬礼上有股腐臭的气味。

他是怎么死的？我很好奇。

财务大臣巨细靡遗地进行了叙述。

骇人听闻。

亲爱的真主，请您庇佑我们。

不过，谁可能是凶手？

&ldo;苏丹颁令，&rdo;财务大臣说，&ldo;这本引起争的手抄本必须尽快完成，庆典叙事诗也一样……&rdo;

&ldo;他还颁布了第二道命令。

&rdo;皇家侍卫队长说，&ldo;倘若，这个泯灭良的凶手是其中一位细密画家，他要我们揪出这邪恶的魔鬼。

他要给凶手判以严酷的刑，为众人立下范例，谁也别再想阻止苏丹陛下的书，谁也别再想杀死他的细密画家。

&rdo;

侍卫队长脸上浮现一抹兴奋之情，似乎暗示着他已经知道苏丹陛下颁订的惩罚。

我明白了苏丹陛下不久前才指派这两人负责此项任务，迫使两人不得不合作‐‐就此他们至今难掩彼此的憎恶。

想到这一点，燃起了我对苏丹的敬爱，远超过单纯的敬畏。

一个小男仆端来了咖啡，我们坐了会儿。

他们说姨父大人有一个受到他亲自教导的外甥，名叫黑，对绘画和书本艺术颇为熟稔。

他问我见过他吗，我没有回答。

他们说：不久前，在他的姨父邀请下，黑离开任职的塞尔哈特帕夏，从波斯前线回来（侍卫队长投给了我一个怀疑的眼神）。

回到伊斯坦布尔后，他设法赢取了姨父的宠爱，并得知姨父监制的书本内容。

黑宣称高雅先生遇害后，姨父怀疑夜晚拜访他共同绘画手抄本的几位细密画师，其中一位就是凶手。

他已经看过这些大师绘制的图画，并说谋害姨父的凶手是其中一人，这个画家同时偷走了使用大量金箔的苏丹肖像。

这个年轻人，两天来隐瞒了姨父的死讯，没有向皇宫及财务大臣报告。

就在这短短两天的时间内，他仓促地迎娶了姨父的女儿，举办了一场在道德上及宗教上皆引人争议的婚礼，并进驻姨父的房子。

因此，他们俩人都认为黑涉嫌重大。

&ldo;如果搜索我的细密画师的屋子和工作室，结果在其中一人那里找到遗失的图画，那么黑将能立即洗罪嫌。

&rdo;我说，&ldo;然而坦白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挚爱的孩子们，我天赋异禀的细密画家们，从他们做学徒时我就看着长大的这些人，他们不会夺走任何人的生命。

&rdo;

&ldo;至于橄榄、鹳鸟和蝴蝶，&rdo;侍卫队长用嘲讽的语调说出我给他们的慈爱昵称，&ldo;我们打算搜索他们的家、出没的场所、工作地点，以及，如果有店铺的话还要搜他们的店铺。

我们翻遍每一块石头。

这也包括黑在内……&rdo;他露出不得已的表情说：&ldo;因为情势颇为棘手，因此，感谢真主，法官准许我们在质询时如果有必要，可以诉刑讯。

由于第二件命案的受害者关系到细密画家部门，使得其中每一个人，从学徒到大师，全都有嫌，因此刑讯是依许可的。

&rdo;

我一言不发地想着：一、所谓&ldo;依法许&rdo;，表明了准许刑讯的人并非苏丹陛下本人：二、由于在法官眼中，所有细密画家都是这起双重谋杀案的嫌犯，也由于我，尽管位居画坊总监，却无法指认出我们之中谁是凶嫌，因此我也有罪；三、我明白他们希望得到我的默许或口头上的认可，同意他们拷问我亲爱的蝴蝶、榄、鹳鸟与其他人，而这些人，近几年来，全都背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