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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的吗?”
他问,“是不是很贵?”
“不贵,成本顶多一块五。”
我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迟舒又问:“你在哪买的?”
我说:“我自己做的。”
他咬吐司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也没再抬起头看我,吃得很认真,只留一截白白净净的后颈脖子和蓬松的发顶给我看。
李迟舒天天都穿校服,热的时候穿夏季校服,冷的时候再套一件冬季校服。
他的衣领袖口永远都很干净,身上是最温和清爽的皂香。
我问他:“李迟舒,你还是每天都早上起来洗澡吗?”
他摇头,嘴里塞满了我做的早饭,含含糊糊说:“我没有早上洗过澡。
没时间。”
我从兜里掏出叠好的纸巾替他擦拭沾了面包屑的嘴角,他没躲过去。
“慢点吃。”
我漫不经心把装咖啡的盒子打开,“那就是晚上洗咯?”
他顾不上说话,往嘴里塞完最后一口:“嗯。”
二十几岁的李迟舒并非如此。
自我跟他同居起,他从来都习惯大早起来空着肚子钻进浴室洗漱大半个小时,说了无数次总不听。
起先说是因为工作太累趁早上有精力仔细收拾,到了晚上就能冲个澡睡觉,后来是因为被夜晚笼罩的李迟舒几乎没有行动力去做任何事,总是喜欢在大白天耗光自己的电量后早早躲进被子里。
“晚上洗完澡,就顺便洗校服。”
这边目前看来生长得还算旺盛的小李迟舒正对着我解释,“吹一晚上,就能干了,这样第二天就穿干净的。”
“原来是这样。”
我别开脸,拿出那杯温度冷却得刚好的咖啡,“尝尝。”
这回李迟舒没等我介绍,就自己问:“这是拉花咖啡?”
我把手插回兜里,微微扬起下巴:“出自沈抱山大厨之手。”
他小声说了句“谢谢”
,捧起杯子抿了一口,很快蹙起眉头,意识到我正看着,又强迫自己把表情舒展开。
“怎么样?”
我忍着笑问。
“嗯……”
照他的性子,但凡有值得夸的地方他都不会吝啬一句赞美,奈何李迟舒是个不会说谎的人,闷了片刻,由于实在想不出什么折中的词,他只能放低声音,企图让我听不见似的:“苦苦的。”
下一秒,他立马找补:“……但是拉花很好看。”
“咖啡就是苦的。”
我告诉他,“不想喝就不喝,想喝的时候就告诉我……不止咖啡,别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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