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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庸一动不动地坐在在中堂里见了元楚。
元楚行礼完毕,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和来意说给致庸。
致庸一听又激动了,大声咳嗽了半晌,才愤怒地问道:“怎么,外国人要我们的银子,现在还要我们的山河?”
“对,舅舅,外国人要完我们的银子,又要我们的山河,要完我们的山河,就该要我们这些人做他们的奴隶了!我们中国人不能看着中国就这么亡了!”
谁都没有想到,平日站都站不稳的致庸竟然猛地站直起来,大怒道:“不行,乔致庸还活着呢!他们夺不走我们的山河,除非乔致庸死了!”
“舅舅,您是说您答应捐银子了?”
元楚喜出望外道,“您打算捐多少银子?”
这会子致庸又糊涂了,回头问映霞:“你昨天说咱们家还有多少银子?”
映霞道:“爷爷,还有六百二十万两银子,您不是打算拿它们去还债的吗?”
“现在还还什么债?元楚,你都拿去!一定要帮中国人把我们的山河买回来!”
说着,他想起来了,将两张银票从靴筒里取出来,郑重地交给元楚,一时心中又悲凉起来:“元楚,舅舅告诉你,这两笔银子,我原本是打算还给我的两个债主的,可现在我不打算还了,你……拿去吧!这是我能为这个国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几日后,“山西商人联手护国,众志成城赎买英人所据晋矿”
的消息,通过各地报纸,飞快地传遍山西,传遍全国。
致庸看到这个好消息,在一阵窒息般的大咳后,吩咐小栓套车,他要去太谷和榆次。
致庸没有必要再去榆次何家了。
他一走进太谷陆家的老宅,一眼就看到了他这次出门要见的两个女人——玉菡和雪瑛,正坐在一起喝茶。
“你们两人现在住在一起?”
致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雪瑛见状笑道:“表哥,你这话就怪了,我们俩怎么就不能住在一起?”
致庸仍旧没回过神:“我是想说,你们俩……什么时候竟成了朋友!”
玉菡一边请他落座,一边回来坐下,朝雪瑛挤挤眼睛,然后笑着问:“老爷,你瞧你这话问的,我们俩也老了,两个老人,还有什么事情,能妨碍我们做朋友?”
致庸一双老眼望着她们,心中大为感动,竟然流下泪来。
雪瑛解释道:“春官长年在外面做生意,我在榆次那边,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婆子,表嫂在这边也成了个没人疼没人管的孤老婆子,再说她又有病,我来了,我们两个没有人疼的老女人,就能相依为命了。”
致庸点头道:“我明白了。
你们俩现在过得比我好。”
玉菡望着他笑,眼里溢出泪花:“老爷,你可是越来越老、越来越丑了。”
致庸满不在乎道:“你们说的不错。
雪瑛、玉菡,我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有些事不早点办,就有可能办不了了。”
玉菡和雪瑛对视了一眼,开玩笑道:“原来老爷是找我们办事,不是来看望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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