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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后一动,便被他反客为主,深深地吻进来。
良久。
我抚着他衣襟上的云纹,仰头问:“不生气了?”
他犹自闭着眼,把我的脑袋按回胸前,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开口却道:“生气。”
“……”
“可又有什么办法。”
他亲吻我的发顶,轻声一叹,“生气的时候也为你着迷。”
微风起,吹皱了眼前的湖水,两岸白蝶不止不休地飘落,在一片静寂中仿佛能听到蝶翼落地的沙沙声。
我迟疑着,问出口:“玄夜,你从何时开始心悦于我?”
他低头锁住我的眸,勾起半边嘴角,“怎么?夫人终于开始在意起我的事?”
我无视他语中淡淡的嘲讽,认真问:“何时?”
“甚久。”
他望向湖面。
“有多久?”
我厚着脸皮。
他转过脸,笑了笑,“记不记得,有一次你以为我中了尸瘴,画了一夜的符把我救醒。”
“记得,是你假装中毒试探我,那符我画了一宿都没画对,灌了你一肚子符灰,最后还是靠你自己解了毒。”
说起来恍如隔世。
“醒来后你去为我寻吃的,又怕有人来加害,便搭了个结界将我护在其中。
你的结界又小又弱,对我来说就像蛋壳一样无用,但里面有一种莫名的暖流,令我心安。”
我忍不住问:“你以前从没被结界保护过?”
他淡扫了我一眼,“我从没被那么没用的结界保护过。”
……好吧。
他拈起我耳垂上的那一点点软肉,轻轻揉捏着,“筝儿,你心里有我,是不是?所以才会一直有意无意地护着我,在獙妖的幻洞里也是,在瑶池边也是,在云河宫的石阵里也是。”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他这样说。
上一次我只当他调笑,此时却有些迷惘,半晌道:“可你有没有想过,那可能只是因为我与人为善,而非对你特别。”
玄夜不以为然地勾起唇:“你的确与人为善,但那是敬而远之的善,而非热情好施的善,你看上去绵柔,骨子里却清冷,鲜少与人亲近,也从不轻易在他人身上投诸太多情感,所以才会在熙熙攘攘的人间过上百年仍独来独往。
除了阴差阳错遇上的柳天佑,你不曾与任何凡人结交,因为他们短命,对么?你不愿被那些无谓的情感牵绊。”
他顿住,声音始终平静,“你的善里没有情意,就像你的吻,既天真,又残忍。”
我抬起眼,正对上他垂下的视线,无所遁形。
他的指尖顺着我颈侧的肌肤落下去,落在心口,“筝儿,别不承认,在你心里有我的位置,只不过,没有柳天佑那么多,更没有玉宸那么多。”
仿佛图穷匕首见,不知今日这番对谈是怎么发展到这样坦诚的,坦诚到尖锐。
心慌意乱,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玄夜似乎也并未期待什么回答,他牵着我的手按在他胸前:“在这里,有你。”
扑通,扑通,掌心传来灼人的热度。
“只有你。”
他说。
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看得久了,令人有种陷落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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