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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宫刑
就牛二柱那面黄肌肉奄奄一息的模样,四十棍下去,保住小命也难。
聂孙氏忙抱着钱匣子冲到公堂上跪了下来,“青天大老爷,草民聂孙氏,这牛二柱是我女婿,我们有钱,替他赎刑。”
马县令倒也不含糊,立刻让县丞查阅律典。
大安朝立国百余年,起初国库并不丰盈,开国皇帝最早亦是商旅出身,便想了这么个法子,不严重的刑罚可用银钱来赎,非战时是徭役亦可用银钱相抵,就连普通百姓也能用银钱买个虚衔官位,威风威风,老百姓们早就见怪不怪。
杖刑四十要赎银四十。
沈恒安笑,“你猜他们带了多少钱来?”
芸娘知道聂孙氏一家这一回在村里没借到多少银钱,四十两银子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她并非拿不出。
果然,聂孙氏颤颤巍巍地打开怀中的钱匣,手底一个不稳,将那匣子给摔在了地上,白花花的银锭子倒了出来。
聂老二咒骂了一句,挡着外头人的视线,将钱捡回了匣子,然后一锭一锭地放到了县丞拿来的戥子上。
按说这案子审到这里也该落下帷幕了,但谁料,那县丞清点了银钱收入库房,但县令大人并未当场释放人犯,而是又一声惊堂木,叱问那跪在堂下的牛二柱。
“本官问你,有人说你与良家妇私通,可是实情?”
牛二柱吓得打个了哆嗦,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地问:“我……不知大人说得是哪个?”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议论声声,看来这小子可不止是村霸那么简单,还是个顶天的色胚。
芸娘亦是诧异,下意识地望向沈恒安。
男人摸了摸鼻子,道:“我就是让人查了查他……”
没想到这个牛二柱的小日子,过得可比他想象的精彩多了。
“不管哪个,都要如实交代!”
牛二柱诚惶诚恐老老实实地说了几个人名,就连时间地点都记得十分清楚。
只听得堂前一声尖叫,聂杏儿面容扭曲地扑了过来,那架势,似乎是要一把撕了牛二柱。
但站在旁边的差役可不是吃素的,直接就将她给架开了,即便如此,聂杏儿嘴里仍然骂个不停,倒是聂孙氏,抱紧了怀里的钱匣子,不知这一回又得交多少银子?
马县令差了衙役,将牛二柱交代的一个在县城里给人浆洗衣裳的寡妇带了来。
那寡妇虽然身形瘦弱,但确有几分姿色。
“你可认识堂下所跪之人?”
县令问她。
罗寡妇惊惶万状第跪倒在地,颤抖着唇道:“认识。”
“那牛二柱说曾与你欢好,可是实情?”
“大人!”
罗寡妇的双眼阴凄凄的,闪着怨恨的光,她的手握成拳状,咚咚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破了,“民妇誓为亡夫守节,是那牛二柱借着酒醉之际,强逼于我,我……恳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她的脸色几乎是惨白的,那怨入骨髓的眼神让人看了忍不住打颤,牛二柱刚想辩解两句,堂上的衙役喝起了堂威,吓得他什么谎话也不敢说了,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整件事去的来龙去脉。
马县令冷着脸宣读了律令,判了牛二柱宫刑。
“宫,淫刑也,男子割势,女人幽闭,次死之刑。”
在青阳县这样的小地方,有些人一辈子都不曾见过这样的刑罚,不少男人变了脸色,打了个激灵,这可比要了命还让人害怕。
大姑娘小媳妇捂着耳朵,既窘迫又想瞧瞧这难得一见的热闹。
聂芸娘蹙眉,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紧了嘴巴。
沈恒安许是看出来了,解释道:“这可不是我安排的,县令刚才念了律令,你也听见了,我虽有些权势不假,但绝不是胡来的人。”
“我知道。”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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