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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霆琛面色凝重走过去,沈之沛身边笔挺站立的郑副官见周霆琛,上前收身,而后询问来由上下立即俯身告之,沈之沛回头淡淡对周霆琛说:“周堂主,先看戏吧。
“
不硬不软的一句话,将周霆琛请求拒绝彻底。
周霆琛默然坐下吸烟,沈之沛瞥了他一眼冷笑,并不说话。
忽然台阶后又有噔噔上楼声,郑副官回头,见身着长衫马褂的杜瑞达出现在楼梯口,杜瑞达不曾想过周家人也在此,见到周霆琛脸色一沉,随即缓和笑容上前,沈之沛见到杜瑞琛又是一副面孔:“杜兄,来坐坐坐,一起看戏,我就爱这小妮子的须生,唱得真是够味儿!
“
杜瑞琛见周霆琛表情,知道被拒也是沉默不语,贴着沈之沛坐下来,三人各怀心思端看台上人风流芳华演了一个遍。
直到余音犹在人已谢幕退去,沈之沛仍摇头沉浸在唱腔里,哼唱了几句一拍腿:“果真是妙,绝不枉我包下场子请新老朋友观看阿。”
说罢傲慢回头,对周霆琛和杜瑞达微笑:“你们都是为了一件事而来吧?”
杜瑞达回头看了看周霆琛,抢先抱歉笑笑:“其实,此事远不至于惊动周贤侄,由我一人来说吧。”
周霆琛不语,但见杜瑞达喟然一笑,摊开了话语对沈之沛:“沈督军,此事本就是一场误会,在法租界羁押的本是犬子未过门的未婚妻,一个弱质女孩子在羁押室待满一周,如何受得?我来是想请督军行个方便,将我这未过门的儿媳妇放了,不知督军……”
沈之沛皮笑肉不笑的抿了抿嘴角的胡须,佯装为难:“杜兄……你知道,那是法租界,与我并不相干的。”
“沈督军向来手眼通天,怎能妄自菲薄?”
说罢,杜瑞达笑着低头从怀中掏出一方锦盒:“杜某听说沈督军近来在寻这个……”
锦盒打开,一枚田黄石的御宝躺在其中,沈之沛将御宝仔细端起瞧了瞧,忽然哈哈大笑:“杜兄,你也太客气了些。
果然是个宝物,正是我寻了多时的好东西。
既然如此,郑副官……”
沈之沛回头,郑副官立即双脚并拢发出清脆撞击声,手过帽檐端正敬礼:“是,督军。”
“你去趟法租界,和法国领事说一声,那姑娘叫……”
杜瑞达立即回答:“佟毓婉。”
“毓婉?好名字,那姑娘叫佟毓婉,就说是我好友未过门的儿媳妇,让他们赶紧放人,都是自家人,怎么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来?”
话音落下,沈之沛继续把玩那件御宝,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杜瑞达并不放心沈之沛做事方式,沈之沛是那种惯于缩手翻脸的人,怕是很难守信。
他与法国领事一同来到巡捕房提出佟毓婉。
佟毓婉走出羁押室时,脸色还算正常,连日来的风波也都听看守的警长并不详尽的说了些。
周霆琛从不带报纸探望毓婉,怕的就是她知道此事究竟闹到怎样地步,不过即使没看见报纸,毓婉也明白此事纠结了上海滩商界,帮派和租界领事们之间的固有隔阂,很难会有息事宁人的一天。
杜瑞达上下仔细打量佟毓婉,毓婉抬眼看见两个陌生中年人伫立眼前,其一金发碧眼身着得体洋装,手拿文明棍,凭一顶黑色全缎礼帽便可知身份必然是领馆人员。
另一,毓婉悄然扫了一眼他胸前昂贵的怀表和衣着,嘴角微微抿起:“领事大人您好,杜老爷您好。”
杜瑞达眯眼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姓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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