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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一仔细想想,这件事,明白着是郑大爷的主意,吴娘子不过是贪图利,被他们拿着做下药的工具罢了。
就算把工具毁掉,也伤不了那些人分毫。
因此郑明德的脸色虽然有些不好,但还是对吴娘子点了一个头,王婆子已经把吴娘子扶起来:“吴家的,罢咧,你在这里待的这么些日子,难道还没想清楚明白?”
吴娘子听了这话,眼里的泪不自觉掉下:“王嫂子,我,我……”
“王妈妈,还是来摆祭物罢!”
青娘招呼了王婆子一声,瞧也不瞧吴娘子,祭物已经摆好,郑明德带着一家跪下,口中祝祷了几句。
吴娘子也跟着跪下,听到郑明德说什么他们也该瞑目时候,吴娘子的泪落的更急了。
郑明德已经带着一家子站起身。
青娘要走出去时对王婆子道:“今儿是除夕,你也不用上前伺候了,就在这,陪着吴家的吃饭说话!”
王婆子应是,送走了青娘她们,转身见吴娘子呆呆地站在那,王婆子把吴娘子拉了坐下,对吴娘子道:“这会儿呆个什么?谁让你当初做出这样的事?”
“当初,当初,都是大爷不好!”
吴娘子又哭起来,接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紧紧地抓住王婆子的胳膊:“你的丈夫是不是病死的?你的儿子不学好,沾了赌博,被人追债死在沟里,是不是?”
王婆子把自己的胳膊从吴娘子手里挣脱出来,脸上神色已经变了:“这事,人人都晓得,难道说这事,是大爷差人做的?可是,可是……”
“大爷真是没良心的人!”
吴娘子哭着说出这么一句,才对王婆子道:“我也是偶尔听了一句,说担心你活着,但又不敢把你打死,毕竟打死人是要干犯人命的,就想出这么个计来。
你男人已经死了,只有一个儿子,这样的人,自然轻轻一勾,就上了当,那些放债的人,哪是良善的。
你经了这样打击,自然也活不了多久。
嫂子,你想,瞧了你这样,我怎么敢,怎么敢不听大爷的话?我这一辈子,不就想过的舒服些!”
王婆子虽然猜到一些,可没想到事情真相竟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王婆子眼泪一下决堤,声音都变的有些抽噎:“太太刚嫁过来的时候,大爷九岁,那时候,也是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求着我给他鞋,做衣衫,还说等弟弟出世,他会带弟弟去玩!”
吴娘子用袖子擦下泪:“人啊,是会变的!”
是啊,会变的,王婆子用手捂住嘴,害怕哭声逸出,这大年夜里,要哭,总是不吉利的!
团圆酒就摆在青娘房里,郑续每道菜都吃了些,就嚷着吃饱了,要出去放炮仗,还磨着要郑明德带他一起出去。
郑明德正要牵儿子出去。
外头就传来说话声,接着喜儿走进:“奶奶,大奶奶那边遣人来了,说想来奶奶您这里,也不想要她送来的菜肴,因此特地从她的席上,拿了几盘菜,赏吴婶子!”
青娘哦了一声就道:“那让人送去!”
喜儿有些惊讶地问:“可是,奶奶,这……”
“别说什么合不合规矩的话,这家里,要真按规矩!”
青娘唇边露出讽刺笑容,喜儿不敢再问,急忙出去,和郑大奶奶遣来的人说了青娘的意思,这就带着来人往后面去。
这样的事,来的自然是郑大奶奶贴身的丫鬟,她已经晓得喜儿两个,已经不肯听郑大奶奶的,因此也没说什么话,不过问了几句闲话,等走到屋子里,打眼往上一瞧,丫鬟差点把手里提着的食盒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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