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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管家又在那张口结舌了,掌柜的叹一口气,拿了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账本来,郑明德起身走到柜台前,伸手接过账本,打开瞧着。
伙计们这会儿也觉出不对来,站在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个客人走进来,瞧见这样,脚步不由停滞,吴管家急忙对伙计们:“还不快去招呼客人!”
伙计们上前刚要对客人打拱说话,那客人已经看向郑明德,突然那客人喊了一声:“原来是郑兄,这么多年,你到底去哪了?”
郑明德并不意外有人认出自己,抬头瞧着那人,接着微笑:“原来是秦兄,别人也就罢了,难道您家里,还不清楚这么些年,我去哪里了?”
秦三爷的脸不由微红:“当年我年纪小,那些事,也是家里长辈们做主!”
☆、
郑明德微笑,低头重又看向账本,伙计已经给秦三爷端来茶,请秦三爷坐下,秦三爷端了茶,并没在桌边坐下,而是瞧着郑明德:“郑兄,郑兄,你我怎么说也有数年同窗之谊,当年的事,我不是年纪小吗?”
郑明德把账本往另一边挪一下,对秦三爷微笑:“这茶,都快泼到账本上了!”
秦三爷的眉一皱,把茶碗放下,对郑明德拱手:“既然如此,相请不如偶遇,郑兄这里的事都完了,我请郑兄去前面酒楼吃一杯可好?”
“并不是不好,只是要过上几日!”
郑明德飞快地看着账本,口里在说话,秦三爷的眉一挑:“为何要过上几日,就算要查账,横竖有底下人呢!”
郑明德抬头,瞧着秦三爷:“这铺子,我要盘了库,对了账,点了货,然后再把这铺子关上几日,等寻到妥当人,再重新开张!”
郑明德声音并不算大,秦三爷的眉头已经紧皱:“郑兄,这么说来,外面的传言都是实的,郑兄你要掌了家财?这也是……”
“除了这间铺子,别的产业,又和我有什么相干?”
郑明德再次打断秦三爷的话,瞧着秦三爷笑:“秦兄今儿想要瞧什么料子,就请来瞧了,不然的话,等再开张,还有好几日呢!”
秦三爷不由吸一口冷气,接着才道:“舍妹出阁已有……”
秦三爷停下口不说话,吴管家此刻额头上又有汗出,秦三爷已经出阁的亲妹妹,就是昔日曾和郑明德定亲的人。
郑明德对这件事,早已不在意了,对秦三爷笑着道:“想是令妹有了喜事,秦兄要去探她?”
秦三爷没想到郑明德就这样平静地说出来,面皮跳了跳才对郑明德点头:“是,舍妹出阁五年,前面两个都是甥女,前儿又生了个,这个是个外甥,家母特地命我,命我……”
秦三爷觉得自己又说不下去了,郑明德笑容没变:“那要恭喜了,吴管家,方才掌柜的不是说,新到了料子,就拿两匹出来,代我贺喜!”
吴管家急忙应是,秦三爷瞧着郑明德,心中惭愧渐生,对郑明德再次拱手:“郑兄,当年,当年……”
郑明德看着账本,语气平静:“秦兄,你也能瞧出来,我这会儿,正忙着呢!”
这是不招呼自己的意思了,秦三爷觉得口中开始有了苦涩,唇在那嗫嚅,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信:“郑兄,当年,当年我也年幼!”
“我晓得!”
郑明德抬头,看着秦三爷语气平静,过往早已全都忘记,不管是恩还是怨,在踏上家乡的那一刻起,郑明德就告诉自己,拿到自己想要的,带上家人离开那里,好好的和家人过下面的日子。
那些卑污勾贱,那些算计,就任由他们去。
秦三爷看着郑明德的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吴管家已经拿了料子过来,秦三爷接过料子,对郑明德拱手,匆匆离去。
吴管家等秦三爷走了,这才对郑明德道:“二爷……”
“今日来此,为的什么,吴管家,难道还要我再提醒你吗?”
郑明德打断吴管家的话,吴管家吓的不敢再说,和掌柜的交换了个眼神,掌柜一直在旁边恭敬守着,见吴管家对自己使眼色,掌柜的眼里露出愁苦,这来的措手不及,就算是想动手脚,也没法动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郑大奶奶呆呆地坐在房里,自从好容易安抚住琴姐儿,琴姐儿离去之后,郑大奶奶就是这个姿势,动都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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