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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苏妤反应过来,眼前突然一黑,厚重的棉被将自己的脑袋紧紧裹住,她的口鼻位置更是被人用手掌压得死死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再次濒临死亡的恐惧让苏妤吓得尖叫,求生的欲望从未如此强烈。
她奋力挣扎着,双腿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范楫明身上乱踹。
“唔——”
范楫明一声痛苦的闷哼,手上的力道松开。
苏妤抓住机会,一把扯开脸上的棉被,连滚带爬的缩到了床脚的位置。
“你干什么!”
苏妤颤抖着身体,厉声质问。
范楫明捂着下体,脸色惨白,他死死的盯着苏妤,那目光凶狠的就像是要吃人的豺狼。
苏妤吓得一哆嗦,却如梦方醒,她难以置信的朝四周看去。
熟悉的房间里贴满了粘金沥粉的双喜字剪纸,东面靠墙的位置摆了一张双喜木台,台子两旁挂着一幅直落地面的长对联,台子上面则陈设着象征吉祥如意的玉如意一对;靠近窗户的地方是一个紫檀木雕刻的妆台,上面堆满了金光闪闪的发簪首饰;最显眼的却是东外侧的地方竖立的一座大红镶金色八扇屏风。
苏妤记得,那是当年她与范楫明成亲的时候,爹花重金从一个富商手中买下来的,就因为对方说这屏风有夫妻合卺和开门见喜的寓意。
摸着身下绣工精致的百子被,苏妤心中酸楚翻涌,临死前的悔恨和多年的惶恐不安在这一刻终于崩溃,她紧紧的拽着身上的喜服,突然“哇”
的一声抱头痛哭起来。
范楫明怨恨的看着苏妤,面容冷峻,一动不动。
“叩叩叩”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南春听到哭声,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敲门询问。
苏妤听到喊声,抹了把眼泪,哽咽应道,“我没事,你去歇着吧。”
南春顿时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一狠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掖檀院。
范楫明愣住,很显然,苏妤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本以为凭苏妤的性子,自己今晚即使死不了,也一定会被打断腿扔出苏府的。
苏妤暗暗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激动地心情平复下来。
她抬起头,几近贪恋的看着范楫明。
苏妤已经记不起上辈子与范楫明洞房花烛夜的情景了,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心高气傲,又仗着家中颇有田产,便对范楫明这个上门夫婿横挑鼻子竖挑眼,明明连正眼都没瞧过他,却在外面到处宣扬说范楫明长得寒碜又老土。
自己当初可真是瞎了狗眼了,错把珍珠当鱼目啊。
面前的男子虽然消瘦,身形也算不上高大,但是他眉目清秀,唇红齿白,若能再好好调养些时日,定是一个迷倒万千少女的俊俏少年郎。
只可惜,在上一世,范楫明到死的时候都只是一个骨瘦嶙峋,未老先衰的白发老男人,他从未享受过哪怕一天的安逸生活,即使是苏家最富贵的时候。
“范楫明。”
苏妤温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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