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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钻了进来,才树洞中和外表的假象完全不同。
大树的中心基本是中空的,洞穴高达十余米,宽广昏暗,底部的一角铺着几张猛禽的皮毛,上面蜷缩着一只伤痕累累的银色天狼。
袁香儿从洞口爬下去,来到了避无可避的南河身边。
南河别过脑袋,闭上了眼睛。
所有雄性的天狼,都以能有一身漂亮的银白毛发为自豪,越是浓密柔顺有光泽的毛发,越代表了强壮而有力。
如今自己这副左一块右一块脱落了皮毛,狼狈丑陋的模样,可以让任何人看见,只唯独不想见到眼前这个人。
偏偏自己只能无奈地将最狼狈的模样,毫无遮挡地展示在她的面前。
她会不会嫌弃自己,她不会再想要伸手摸自己的脑袋了吧。
带着体温的柔软掌心久违地摸上南河的脑袋,和从前一样,小心地揉了揉他的耳朵,又捏了捏他敏感的耳廓。
“干什么见到我就跑呀,这么久没见,我一直很想念你。
谢谢你送来的那些礼物。”
那个人就蹲在他的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毛发,柔声和他说话,那种软软的声音穿过他肌肤的毛孔,像是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针,在南河的心尖上扎了一下,使他的一颗心突然就又酸又涩了起来。
袁香儿看见了那只变大了的小狼,终于睁开了眼睛,用那琥珀色的眼眸看了自己一眼,慢慢地把那白色的头颅移过来,靠近了自己,严重烫伤的身躯可怜兮兮地蜷缩了起来,依偎在自己的身边。
这是认识了这么久,这只别扭的小狼第一次地主动靠近了自己。
袁香儿的心都差点给软化了。
“疼不疼?”
她小心查看南河的伤势,也不知道南河独自在这里经历了什么,仿佛从火场中钻出来一样,大面积的皮肤脱落,起了水泡,鲜血淋漓地挂落着,看了都让人心疼。
“给你画一个金镞召神阵吧?”
她以为南河会和从前一样惯性地拒绝,或者毫无回应,谁知过了片刻,洞穴中响起一道低低的嗓音,轻轻嗯了一声。
袁香儿取出随身带着的符笔,沾了朱砂,在南河的周围画了一个镇痛止血的金镞召神阵,盘腿坐在他的身边低声念诵了几遍法决。
那只银白的天狼默默趴在法阵中,下颌搁在自己的腿上,不时地将琥珀色的眼眸转过来看看她。
“我回去拿一点药,再给你带点吃的?
还是说你跟着我先回去?”
袁香儿站起身。
南河垂下了眼睫,许久才听见他的声音,“这里很危险,我的敌人很多,他们马上就有可能出现。
你……别再过来。”
明明是拒绝的话,但袁香儿却从中听出一种转了几个弯的委屈难过。
小南的耳朵都低下去了,他是不舍得自己离开。
洞穴之外的乌圆被阵法挡住进不来,急得在树枝上直打转。
“我这里没事,乌圆你先回去,帮我带一点药品和食物过来。”
袁香儿冲着洞口喊到。
乌圆你先回去。
你先回去。
你回去。
南河耷拉着的耳朵突然就精神地竖了起来,来回灵巧地转了转。
他知道自己应该让袁香儿立刻离开,这里并不安全。
但那话到了嘴边,滚过来滚过去,咽下去吐出来,来回折腾了几百遍,就是说不出口。
话还没说出口,肚子已经率先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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