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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不久,中秋也就近了。
按往年规矩,中秋是与众宗室一齐家宴,之前都是交予了曾经的许贵妃,如今的许妃置办。
可惜她如今失势,幽禁深宫。
这置办便给与了后宫的周妃,据说是阮玉早年的开蒙宫女。
贺元晓得时,这宫宴,已悄然妥帖周全。
她对这些,倒无所谓。
丫鬟们却是有了话说。
小几碟茶点摆放在亭苑案桌,贺元正拈起一块儿,就见身旁的五桃弯腰压低了声道:“难不成,您还是当了王府。”
王府时,贺元从不理事,有嬷嬷帮衬,无伤大雅。
可即为后宫之主,哪能照例。
贺元的眸色从茶点移去外,她一抬头就能见着四方重重殿顶,她轻怨道:“这得多累。”
亭苑站着的丫鬟们面色慌张,就要开口劝诫,阮嘉一行走了进来。
自在外上学,阮嘉与贺元相见甚少,更别说此次她去行宫多日,阮嘉念她不行。
贺元也仅仅只是将了些礼物给他,并未见他。
他来时,仿是知晓阮玉不在,步子也轻快许多。
一见贺元正坐在亭中,急急忙忙跑去,一头扑进贺元怀里,软糯糯喊着:“姑姑。”
贺元搂他正着,她将茶点喂给他,笑道:“你倒是赶巧。”
阮嘉乖巧吃净,撒起娇,“想姑姑。”
贺元伸手抚着他的团子,“姑姑也想你。”
阮嘉嘟着嘴,他想说,姑姑才没想他,若是想他,怎么老是不见他。
话到嘴边,他却说成了“姑姑真好吃。”
他的额头被贺元轻轻一点,“馋嘴。”
阮嘉的眸子亮亮的,他奶声奶气应着:“只馋姑姑。”
讨喜的不行。
贺元忍不住掐他包子般的脸颊,又问起课业。
阮嘉那包子脸立时一脸大人似的骄傲,“先生已让我与他们一齐上课。”
他举起短胖的小手,晃出四个手指头,自得道:“姑姑,我比他们小四岁呢。”
他这模样好笑极了。
贺元夸他,“嘉儿聪明着。”
这敷衍似的夸奖却也让阮嘉笑得裂开嘴,他又似想着什么,半垂了头,“可是,胡韵也在。”
胡韵是乐安的长子。
贺元许久未听韵儿的名字,她似是想起阮嘉还曾被他欺负,只得道:“你得叫他一声表哥。”
她不由想到眼前的阮嘉与昔日的胡韵,怕是阮嘉如同胡韵般知了事,清楚明白阮三到底是如何死的,恐也会成了如今韵儿这般。
她心里见着阮嘉按捺不住的欣喜也渐渐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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