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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时,悄悄掐了大腿,生怕哽咽起来。
传信人僵了脸,只得又道了阮七的话,他说他在宫里等她。
贺元晓得这暗示,他要她进宫,成为一个玩宠,他要报复她多年前的羞辱。
你瞧,这大抵就是小人得志。
贺元嘲讽想道。
脚步声在小院响起,有人走进,他缓缓开了口:“我晓得,今日是你生辰。”
那人身姿高大却显着颓唐之色,他端了碗寿面,眼也不眨的看着贺元。
她抬眼看向他,正是,七年未见的阮三,摇头:“你滚吧。”
阮三不听,他径直坐下,将面摆在贺元面前。
他声音放得极轻:“我亲自做的。”
他又说:“今年,给你换不了金丝鞭了。”
碗里是素面,煮的久了,腻成一团。
贺元伸出她的手,早消瘦的见了骨,她将面碗往外一推。
“砰”
一声,碗与面都四溅开来,两人却都没闪躲,任碎瓷与面汤零零稀稀洒在衣角。
“我记得,你每年生辰,总是想要人亲自给你做寿面。”
是呢,她哪年都没有盼到。
“可这是你做的,阮三,你的赃,比这地还脏。”
贺元衣角挂着瓷片,甚是狼狈。
她却不在意,扯出随意丢开。
“贺元,你脾气还是这么坏。”
阮三纵容道,他勾起一个笑。
如今这个笑连梨涡也没,那天真的涡旋成了一点浅印,毫无少年时的可爱。
就像贺元再见他第一眼的惊愕。
听这声“贺元”
,贺元早有预料。
他早早就没再喊过她乳名,那还是七年前,她要嫁给王良时。
阮三威胁她:“贺元,你别后悔。”
贺元有什么好悔,她还发狠:“阮三,我们再不相见。”
谁想,当真不见了七年,可最终还是再见。
大明山一路贺元就未好过,她恨透金都的人事,偏偏还梦见小时。
等进了大明寺,见了故人,她终于明白不安来自何处。
贺元才晓得,阮三虽被圈在南城做一个废王,上圣却未封死他的生机,允了他每年去大明山陪太皇太后过中秋。
大明山离南城不过两城之隔,这大抵才是太皇太后选择此处清修的目的。
太皇太后一手抓着佛珠,一手拉着贺元,掉了几滴浑浊的眼泪:“哀家,可算盼来一个团圆。”
贺元面色苍白的不行,听这也不禁烧红了脸。
自明华告诉她勿扰了外祖母,她是礼到人未到,多年未见太皇太后,连阮三在此都不知晓。
太皇太后老了许多,还要做那和事佬,又拉起阮三:“你们到底还是表兄妹,让哀家好好过一个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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