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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了吗?”
岚误以为他耳内的伤口还未恢复,没听到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向原这才抬起眼,面部有些赦然地泛着红:
“我没事...是我疏忽大意了,你别怪罪埃尔芒。”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这小子难堪的模样,但眼瞅着这张分外服软的脸,岚还是觉得心底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又想起了那些过往。
他本能地想像先前二人相处那般调侃眼眶泛红的少年,却发现如今的身份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便只能强自镇定,学着鸠露出平和温润的目光。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今天老是走神。”
“如果我说这和梦有关...你愿意听吗?”
闻言,岚有些意外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梦到了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我们在开学舞会上相遇,然后...”
一想到自己要当面说出梦中那些尴尬的经历和故事,向原突然犹豫了,复而垂下头神色茫然地盯着盖在身上的衾被,他在想到底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估计鸠也会觉得自己的理由很荒谬吧...
然而一旁的岚表面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底却掀起了滔天骇浪。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向原的过往记忆绝对出了问题,不仅莫名其妙被失忆了两次...第三次消除的记忆还正以不可抗的状态回溯着,估摸着不需要一周的时间,他就能彻底想起所有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安德鲁,还是...
他突然想起那个弹奏古筝的诡异女子,她不仅毁掉了鸠的另一半意识体,还能操纵通往记忆之境的大门。
如果说她没有什么猫腻的话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岚竭尽全力遏住内心的焦虑,不让向原有所察觉地问道:
“所以,你才会对我那么好奇?”
“不仅如此,我好像还忘了你的名字...”
这是个意料之中的困惑,毕竟记忆回溯的过程无法控制,会梦到什么几乎全凭个体差异。
岚斟酌着如何让向原不再怀疑自己,同时还能了解更多的细节,便引导他的注意力到别的地方:
“你能把梦的全过程都告诉我么?”
“诶,可以吗。”
岚下意识点点头,于晨光熹微中淡然一笑,双眸带着令向原欣喜不已的信任感,就连先前的担忧与踌躇都在瞬间一扫而空。
他目光懵懂地看着眼前的人,仿佛要把这一幕深深刻进脑海里,那种被在乎的感觉...好久违,好怀念。
原来梦的礁岸浮上海面的那一刻,依然保持着它色彩斑斓的模样。
......
随着时间流逝,窗台漫布的日光缓缓下斜。
自从鸠愿意倾听自己那幼稚荒唐的梦,向原内心的倾诉欲终于得到了满足,他极具耐心地解释着一切,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说完了。
包括梦里最后那两个重重叠叠的身影。
因为他下意识觉得,如果说出自己的顾虑,面前的人也会理解,会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抚平那些焦虑与担忧。
这种以往从未敢有过的大胆而新颖的直觉,自打确认了梦中人的面容后,就未曾停歇过,反倒愈渐强烈起来。
因此到最后,当他眉间逐渐散去对先前梦境的感慨与怀恋,亲口说出梦境结尾的银发男子时,下意识便看向鸠的反应——
那双长睫覆盖下的黑眸似乎有些迟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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