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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2页）

病房里一片死寂、半点声响也无。

钟欣翌的生命波线成为一条直线，在仪器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

罗曲赫穿着白色的医生服站在床边，就这样笑容清淡地看着他们，像一个熟悉的、温和的老朋友。

而不是刚刚亲手在他们面前杀了一个人的杀人犯。

尹碧d柯轻滕还有警员都守在门口，他却这样轻轻松松地直接进来了病房，无人知晓。

&ldo;好久不见，看来你们过得很好。

&rdo;他轻轻拍了拍手掌，闲适地向后靠在柜子旁，&ldo;而且马上还会有新的小生命诞生了，要做妈妈了，是吗涵涵？&rdo;

容滋涵一动不动，站在封卓伦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ldo;生命的交替是自然规律。

&rdo;罗曲赫这时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钟欣翌，&ldo;你看，刚刚有一个离开人世，也许一秒之内就会有几百条生命重新到来，所以，没有什么值得足惜的，不是吗？&rdo;

封卓伦漠然地看着他，神情里是彻底的鄙夷与厌恶，&ldo;你已经随心所欲到这个地步了？怎么不叫你那些虾兵蟹将来动手，自己亲自在我们面前杀人，算是目无王法到极致了？我们亲眼看到你杀人，之后在法庭上做证人，你没有任何胜算。

&rdo;

&ldo;瞧瞧这口气。

&rdo;罗曲赫笑了笑，&ldo;目无王法？你说错了，王法在我这里就和规则一样，完全失效，我能这样全身而进、就能这样全身而出，所以，你们以为靠你们这些律政的力量，就能够摧毁罗家？不要做梦了，法官、陪审团……一切，不听规则、只听我。

&rdo;

他说的语气那样轻松，仿佛就如茶余饭后的闲谈，容滋涵背脊一阵阵发凉，脑中飞速旋转着。

&ldo;还有，你是不是忘了，当初在法国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下跪的、怎么把涵涵逼走的？从小到大，你又是怎么看到我就害怕，懦弱地离开罗家的摸样？都忘了么，弟弟？&rdo;他又说。

封卓伦一动不动，良久尾音轻佻，&ldo;怎么能忘，倒是要谢谢你，没有你过去给予的那些，我也不会有今天。

&rdo;

罗曲赫耸了耸肩，&ldo;涵涵，真的想好要嫁给这样一个人了么？他有什么能力保护你，他就像一只蚂蚁，我用一只手指就能让他痛不欲生。

&rdo;

他边说着，边向前走了几步，离他们更近了一些，&ldo;想清楚，现在退后几步不要勉力抗争，回到我身边、也还是来得及的。

&rdo;

他的声音低柔优雅，与从前一模一样，容滋涵看着他，半响冷声开口道，&ldo;罗曲赫，像你这样歹毒、人性泯灭的人，这辈子应该没有后悔过的事情。

&rdo;

&ldo;可我有，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四年。

&rdo;

&ldo;后悔？&rdo;罗曲赫轻轻卷起袖口，脸庞上渐渐染上了一丝似笑非笑，&ldo;我真有一些不明白，你说，就这样一个人，出生卑微、毫无手腕、职业散漫，他样样不如我，你这样连命也不要的喜欢他、为了他连自己的职业都一度放弃、为了他生子，你从未真心对待过我，却这样待他，你让我怎么想。

&rdo;

&ldo;不需要你怎么想。

&rdo;容滋涵平静地看着他，&ldo;你这样的人，活该下地狱、一辈子体会不到真情实意，你毁了多少个女孩子？钟欣翌说的被你囚禁在法国的女孩子，现在还活着么。

&rdo;

她话音刚落，罗曲赫的神色便微微一变，半响却又恢复如常。

他的神色越来越难明，沉吟片刻，忽然从身后摸出了一把枪。

&ldo;自作聪明的女人当然死不足惜。

&rdo;罗曲赫将枪膛上弹，&ldo;弟弟，你前面说你们亲眼看到我杀人、是直击的证人、有能力与我对簿公堂，那么现在……&rdo;

&ldo;你们还看得到吗？&rdo;他将枪慢慢举起，对准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