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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克学派和后现代主义史学家就史学的客观性问题二十世纪以来开战已久。
王娡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术搬砖劳工,在这样的重大理论问题上如履薄冰,只表示自己是唯物史观坚定继承人。
结果一朝胎穿,记忆错乱,谁知竟然险些行差踏错。
若叫上辈子师友看过,怕不是得贻笑大方。
可王娡心态好:她此前凭自己心意随手布置了几番闲棋,若是局势如她所料,那自然转为杀招,满盘皆活;如若不然,也不过是几枚闲棋,碍不了大事。
她现在也只是很单纯地欣赏馆陶长公主的这份性情,所以坦荡表达出来,想和对方多亲近亲近而已。
当然,她也没料到,最后反而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刘嫖当然对这些美人态度平平,可从另一方面来看,她也是对这些人一视同仁。
因为不管她们的出身为何,难道天底下还能有比她更尊贵的出身吗?
既然平等地不如她,她也就把所有人都平等着看。
而王娡的落落大方和心细体贴,和其他人一比,就足够叫刘嫖喜欢上了。
*
刘嫖听完王娡这话,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几分古怪。
她秀眉弯弯,一双明眸里满是揶揄之色:“咳……没关系。”
“反正太子他十有八九听不出来什么好赖——只要你不走音就行哈哈哈哈哈哈。”
馆陶长公主到了最后还是没忍住自己发自内心的嘲笑之情,一手抵在王娡的肩上,一手摁着自己的小腹,字面意义上的捧腹大笑起来,甚至到最后乐得都呛到咳嗽起来。
王娡也是被她这幅豪放样一瞬惊到,利落地起身,一边帮刘嫖拍着背,一边迟疑地眨了眨眼:“……太子听不出来?”
“——是啊,绝对完全听不出来。”
刘嫖咳了好半天,才终于缓过气来,但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止不住的。
“他,你别看他长了一张看起来很不好招惹的脸。
实际上,实际上要我说,他才是我们姊弟几个里头最好欺负的那个!”
“你有没有听说过,他现在那位晁家令?当年他还不是太子家令的时候,给我们父皇上过一份谏书,在里头说我父皇对我那位好弟弟的教育有着很严重的问题——”
刘嫖又咳了咳,特意压低了嗓子,显得低沉而严肃,好像是在刻意模仿那位历史上同样大名鼎鼎的未来景帝宠臣晁错的音色:
“窃观上世之君,不能奉其宗庙而劫杀于其臣者,皆不知术数者也。
皇太子所读书多矣,而未深知术数者,不问书说也……”
“咳,不对。
这段是骂我弟当年虽然读了很多书,但是纯在读书,压根没搞明白书中真意权谋术数的。
额,应该是这一段来着!”
刘嫖满脸是幸灾乐祸似的兴奋和笑意,看得王娡忍不住眉头一阵乱跳,内心缓缓升起一个微妙的念头:
看你弟被骂真的这么开心吗,长公主?
晁错当太子家令都多久了——那份谏书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您怎么这么记忆犹新,还能脱口背诵的啊!
而刘嫖一脸坏笑,很显然是完全不打算放过自家太子弟弟:
母亲告诉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直到有一天,我的电话响起,对方告诉我,他是我父亲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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