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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2页）

&esp;&esp;在绵延不绝的疼痛中，朔月如观音一般静立，看着那些刀刃由试探到疯狂，仿佛如此这般真的能消解昔日所犯罪孽。

&esp;&esp;神越是盛大，人越是渺小。

&esp;&esp;阿岱的存在似乎变得没有那么强烈了，即使他站在朝露身前，是这场盛事的主导者，可人们的目光还是穿过他，落在他身后的二人上。

&esp;&esp;大法师是因王子殿下天命所归才降临凡间，那么为何赐福于公主的侍卫？

&esp;&esp;何不赐福于王子殿下？

&esp;&esp;流言如风一样散播到各地时，朔月与楚静澜取得了联系。

&esp;&esp;那头的人对于他的生还大喜过望，对于他成了北狄大法师弟子、第二个拥有不死之身一事亦是不可置信。

对此，朔月只说具体实情信中难以言明，待时机成熟再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北狄大军。

&esp;&esp;在乌檀和阿岱间周转、被朝露教训着苦学的晦暗日子里，唯一的安慰便是听闻周军又打了场胜仗，趁夜火烧了北狄的粮草。

朔月随信送去的布防图起到了很大作用。

&esp;&esp;阿岱对此大发雷霆，奈何周军半夜偷袭，朝露不可能随时随地跟着军队，那神明的威慑也无法体现了。

&esp;&esp;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esp;&esp;应对乌檀、跟随朝露学习、应付阿岱和病重的老单于、向周军传递消息、登祭坛赐福——时间过得飞快，却又被枯燥和谨慎拉得漫长。

&esp;&esp;朔月每天都想念谢昀，提笔想给谢昀写信，但毕竟身处敌营，能向楚静澜传递消息已是危险至极，又岂能再做此等冒险之事。

&esp;&esp;于是只好搁笔，对着白纸发呆。

&esp;&esp;不知谢昀此刻在做什么呢？林家是不是清理了？新政是不是推行成功了？那群顽固又根基深厚的老臣和王爷们还听话吗？他同林小姐怎么样了？他知道雁城打了胜仗，知道北狄的情形吗？

&esp;&esp;他……也如同我想念他一样想念我吗？

&esp;&esp;朝露冷眼看着他出神，毫不容情地拿笔敲他的额头：“就这么想他？”

&esp;&esp;朔月不知道为什么想念谢昀还需要理由——当朝露问起时，他愣了半晌，才道：“陛下待我好。”

&esp;&esp;想念谢昀，保护谢昀，已经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如同清晨睁开眼睛、傍晚进入梦乡那样自然宁静。

&esp;&esp;随着时间流逝，长安城的很多事情都逐渐模糊，而那个人却一日复一日地清晰。

&esp;&esp;朝露头也不抬地写着什么：“我还以为是为了那劳什子契约。”

&esp;&esp;朔月顿了顿，并不肯就这么抛弃自己坚守了二十年的事情：“自然也是，这些都是一样的。”

&esp;&esp;“一样？”

朝露终于抬头，目光直直看过来，“谢从清待你好吗？你也想念他？你也会这么对待未来的皇帝吗？”

&esp;&esp;他语速快，朔月沉浸在书里一时没听明白，惑然反问：“您说什么？”

&esp;&esp;朝露欲言又止。

&esp;&esp;其实他更想问，如果谢昀不是皇帝了，你还会这么对待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