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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沈翼,姜黎身上便不自觉微微颤起来。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他还是个清秀少年的模样,现在哪里还有半分以前的样子。
想是塞关的风沙磨的,让他的脸都变得棱角分明起来。
眸子里尽是肃杀寒意,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姜黎羞恼于他们身份的对调,忽说:“我宁愿伺候别个,也不愿伺候他。”
阿香啪在她手背上打了一下,“糊涂了不是?能伺候一个,就不去伺候两个。
这也不是你说想伺候谁就伺候谁的,将军腻了你了,赏给下头的人,这不是好事儿。
睡你的人多了,你还拿自己当个人么?跟我们似的,你不是不愿意么?再说了,或得了花柳病,那是要命的事儿。”
姜黎跟她说了一句话,现下稳下情绪来,虽叫她拉着还不太自在,到底是愿意与她说话了,便问:“你们不怕么?”
阿香笑,“怕有什么用,该死的时候,想不死也不成。”
姜黎闷声,“我那般嫌恶你,你还跟我说这么多……”
阿香叹口气,“不是跟你,但凡有新来的,我都说。
都是苦命的人,总希望,还有人过得好些。
之前来的姑娘,都先往李副将军那里送,没有人能常伺候的。
不过十天半月,腻了,就赏了下头的人了。
一次伺候三两个,都是常有的事儿。”
姜黎脊背发紧,“受得了么?”
阿香回头看她,“你现在这样,肯定受不了。
所以,你把沈将军的心笼住了,或者把他身子笼住了,便是受他些粗暴,都是好的。
别将他惹恼了,送给下头人摆弄,你小命都要没了。”
“你不知道我跟他的事儿……”
姜黎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在阿香打帐门的声音飘散而过。
阿香没听见她说什么,拉了她进帐,握握她的手说:“早点睡。”
姜黎把手从她手心里抽出来,难为乖顺地道了声:“嗯。”
她脱了裙衫袄子躺去床上,裹着冷重的被子缩成一团。
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在疼,昭示着她已经成为了跟这营帐里的女人一样的人。
她守了十多年的贞操没有了,这里无人觉得这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大伙儿都把这事当家常讲,半分隐秘羞耻也无。
在这里,除了活着,什么都不是要紧的事儿。
姜黎一夜未眠,在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折磨中熬了一夜。
眼睛看着帐外有阳光亮起,那种难捱的痛苦从心底泛出苦味,浑身也跟着难受起来。
阿香在她背后轻推一下,叫她,“起来了。”
她从床上起来,撑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套衣衫、理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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