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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气得鼓起脸来,瞪了他一眼,气呼呼道:“教育甘罗就教育,不说人话就算了,还拿我撒气,讨厌。”
“我哪敢拿你撒气,你也得允许我有个一时失手。”
欧以屾笑着揽过甘棠的肩,问道:“我怎么不说人话了?”
“你和甘罗讲了那么一堆,我知道你肯定话里有话,听不出来而已。”
甘棠一开始说的还气势汹汹,越到后面越没底气,她懊悔地想着,自己笨还展示出来实在太蠢了,最后六个字几乎是被她吃进去的,瓮声瓮气的。
欧以屾倒是不在意这些,笑道:“我是提醒阿罗,要做好——器。”
“器?工具啊?”
甘棠不解道:“哪有人叫别人当好工具的?多寒碜人啊。”
欧以屾摇了摇头,说道:“阿罗不是大贵族出身,这意味着他不能成为下棋的人,那么就只能做一枚好的棋子。”
甘棠叹了口气,干巴巴道:“这个事实还真是直白的残忍,感觉是一眼就望到这辈子的头了。”
“没这么悲观。”
欧以屾笑道:“小乖,人不要给自己设限,是棋子还是执棋人,这得依具体情况而定。
六大贵族把控着这个帝国,只要不是改朝换代,非大贵族出身的人先天便不能同时掌握权、钱、军三者,所以才做不了下棋的人。”
甘棠恍然道:“你说过的,遵从规矩的人赢不了制定规矩的人,没有人能在我的bGm里打败我,对吧。”
欧以屾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阿罗因为我而被赋权,他可以是将、是帅,是棋盘上最重要的那枚,但也仅仅是在棋盘上,而不是在棋盘外。”
甘棠仍旧觉得这话很残忍,但她也能理解,她咬了咬唇,小心试探道:“甘罗是不是做错事了?”
欧以屾没有回答她是或不是,只是说道:“棋局不会只有一场,所以也不会只有一对将帅,我只是告诉他要怎么做好这枚将棋。”
甘棠诚实道:“不明白。”
欧以屾问道:“小乖,你觉得手套和剑它们的区别在哪?”
“材质不一样,用途不一样。”
甘棠想了想,“耗损程度不一样,一个会脏一个不会。”
“使用周期不同。”
欧以屾缓缓道:“一个人可以用很多副手套,不喜欢了就换一副新的,脏了坏了,就扔掉。
因为它不具备独特性,价值也低,可以被轻易舍弃。
剑不一样,一把材质上等的剑,可以被使用很久很久,甚至执剑人死了,它换过一任主人依旧能被继续使用,因为独特因为价格高昂,人们只会想要拥有它,而不会随便毁掉它。”
甘棠迟疑道:“所以,你是想让甘罗当一柄名剑,而不是手套?”
欧以屾赞同地摸了摸她的头,继续道:“所有能通过赋权获得的,都不具备独特性。
有形的土地、金钱、矿产、能源等等。
任何一个人被赋了权,都可以无障碍的接手这些。
冯·贝克斯家族掌管了帝国能源署将近30年,但是栾三一朝接手,立刻改旗易帜。
帝国侧重在土地资源之上的发展,根本原因在于控制这些只需要权力而没有其他附加,这对于掌权的人而言是最简单最粗暴的。
富豪家庭的子女喜欢扎堆在金融行业里,因为企业家的才能是无法传承的,金钱却可以,而金融这个行业本质是让金钱动起来,钱比一切都重要。”
“所以这些都是手套?拥有权力的人给开了个绿灯,哪只山鸡都可以是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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