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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戏棚中,金盆洗手多年的大幻师楚遇仙重出江湖,在台上表演幻术,吸引了众多宾客前来观看。
韩?坐在百戏棚的最前排,一边吃茶,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表演,史宽之陪坐在侧,几个家丁侍立在旁。
马墨虽然因为去太学闹事,被韩侂胄逐出了韩府,可他私底下仍跟在韩?左右。
今日韩?到中瓦子街观看幻术,马墨便得了空,手痒难耐,一个人去外城的南街柜坊赌钱,不想却遇到了宋慈。
他赶回来,想向韩?禀报宋慈查案一事,可他了解韩?的脾性,见韩?正在兴头上,不敢打扰,候在一旁。
台上的幻术已近尾声,华发长髯的楚遇仙手持大刀,绕台走了一圈,在台面正中央站定。
他反转刀口,对准自己,忽然一刀斩断自己的脖子,头颅落了下来,被自己双手接住,捧在腰间,惊得全场宾客一阵惊呼。
那头颅兀自挤眉弄眼,张口“啊呀呀”
一阵怪叫,双手忽然向上一抛,头颅飞回了脖子上。
只见他转颈晃头,竟恢复如初,毫发无伤。
百戏棚中先是一阵噤声,随即彩声不断,叫好四起。
韩?一下子站起身来,拍手大叫道:“好,好!”
史宽之坐在椅子上,轻摇折扇,面带微笑。
从百戏棚中出来,到登上马车,韩?一直对刚才楚遇仙的幻术谈论不休,史宽之只是面带微笑,随声附和几句。
马墨知道韩?还在兴头上,不敢插嘴,在后面跟着。
韩?丝毫没察觉到马墨的异样,史宽之却注意到了方才马墨慌慌张张赶回百戏棚的一幕,上了马车后,史宽之将马墨叫入车内,问道:“出了什么事?”
马墨这才禀道:“方才小人遇到了宋慈,他带着差役来找小人,查问了不少事,还想把小人抓走。”
他不知道宋慈寻找祁驼子一事,还以为宋慈去南街柜坊是专门冲他去的。
韩?一听宋慈的名字,满脸兴奋顿时化作恼怒,道:“那驴球的查问了什么?”
马墨如实道:“他问了腊月十四月娘在西湖淹死一事,又问了听水房里的血迹是怎么来的,他还知道虫惜上个月住进了望湖客邸,问她如今身在何处。”
“你是怎么回答的?”
史宽之道。
“小人什么都没说,把宋慈甩掉,跑了回来。”
史宽之点点头,让马墨下了车,放下车帘,吩咐车夫驾车,驶离了百戏棚。
阵阵车轮声中,史宽之小声道:“韩兄,宋慈找到了马墨,查问听水房中的血迹,还问到了虫惜,看来腊月十四那晚的事,快要瞒不住了。”
韩?哼了一声,道:“宋慈这个驴球的,不知天高地厚,还真敢查望湖客邸的事。”
“我早说过,他是个死脑筋,必会一查到底。”
史宽之道,“再这么下去,那晚的事迟早让他查出来,韩相也迟早会知道。”
“那怎么办?”
史宽之撑开折扇,轻摇慢扇了一阵,道:“韩兄,小弟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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