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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舒夜叹了口气,弯腰将她捡起,抱在怀里,对那具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骷髅道:“走吧,不是要带我去见你家小姐么?”
骷髅扭头,骨骼碰撞发出声响,仍旧在前面带路。
一人一狐一鬼来到内宅。
鬼丫鬟轻轻推开破旧的房门,门外的光线射了进去。
入目是铺了一地的黑发,有些还在不停生长。
门打开的时候,那些头发仿佛因为惧怕阳光,纷纷朝屋内的黑暗处躲去。
在那成堆的黑发中,坐着一个女人,穿着薄如蝉翼的唐衣,静静看着来人,面容竟是异常素净。
傅舒夜站在门外,没有进去的意思。
那鬼丫鬟已经退了下去,不知去了哪里。
傅舒夜的目光落在唐衣女人怀中,道:“已经死了么?”
女人浑身一震,将怀中那物抱得更紧,苍白尖细的手指插入那团东西的血肉。
“你杀了它,布下血咒,自己沦为这样不生不死的怪物,所为何物?仅仅是因为怨念?”
傅舒夜走进去,地下黑发纷纷闪避。
他从唐衣女子手中拿出那已经干瘪的婴儿,女子没有反抗,怔怔抬头看着他。
“你是什么人,竟然能看出血蛊是种在这里?”
她道,目中凄凉的神色突然变作凄厉,“不管你是谁,都不该来管我的事!
怨念?是!
我是恨他,恨他独孤氏所有的人,我不只要他死,还要独孤昱,要这世上所有姓独孤的人死!”
“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傅舒夜道,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唐衣女子一怔,讶然望向他。
“你恨他薄幸,你自己也未必怎样深情。
这死婴是你和独孤昱的孩子吧。
你处心积虑,勾引独孤红耀的儿子,为的就是孕育这婴儿布下血咒。
独孤红耀的怪病不过是个开端,好戏应该还在后头吧?”
傅舒夜冷冷道。
他手中的婴儿尸体腹部被人抓开,掏出肠子肺腑,炼制成了干尸,只是面目仍旧栩栩如生,带着恶毒的笑意。
唐衣女子脸变得曲扭乖戾,全然没了素净的影子:“独孤红耀仗着自己位高权重,胡作非为。
他不是什么好人,被诅咒也是活该!”
傅舒夜笑了笑:“照这样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形神俱灭也是应该。”
他说完,便静静望着她,脸上带着可以称得上温柔的笑容。
唐衣女子脸上变色,地上十尺长的黑发变作长鞭,猛地朝傅舒夜卷去。
傅舒夜站在原地没有动,黑发编织成一个发网将他遮在其中,紧紧的缠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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