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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2页）

&esp;&esp;功名是什么？

&esp;&esp;是权与利。

&esp;&esp;老先生：“不过他可能因为出身太差，越是好强，当年入学时因被一些学生私下诋毁是山长谅其家贫而削减束脩，他羞怒之下就想退学，还是山长训斥了他，他醒悟，后来重整信心，读书进益很大，原以为能对得起山长栽培，后来家中出了大变故，其父欠下一大笔赌债，那赌徒都追到学院这边了，影响实在太差，他这才退学，原本那会山长已经准备替他补上束脩。”

&esp;&esp;有这事？

&esp;&esp;张信礼为何只字不提？所以那会也不是没钱的事，还有别的原因隐晦不明，也必是山长跟张信礼之间的事。

&esp;&esp;江沉白惊讶，看向罗非白，后者果然也惊讶，但又好像不那么惊讶，提起茶壶给老先生续满茶水。

&esp;&esp;“那山长如今可知近期这些事？”

&esp;&esp;“不知，他几日前就启程去了儋州，可能在儋州那边会听闻一些消息，肯定对张信礼十分失望。”

&esp;&esp;罗非白跟老先生谈了一会，赶上后者开课的时间，便放人去了，罗非白自己则坐了一会。

&esp;&esp;江沉白出去，过会喊来了一个人。

&esp;&esp;——————

&esp;&esp;江河很惊讶，但入了闲散茶室后既行礼，眉眼间带着拘谨跟欢喜。

&esp;&esp;“今日读什么？”

&esp;&esp;“《克问》，但主策问。”

&esp;&esp;江河知道不能老让大人问，于是详细道：“先生提到了去年太子主考，改革科举核心，主策问，论实用经济政学，这一届太子虽不主考，但其改革沿用。”

&esp;&esp;“刚刚我们还在议论太子才学非凡，于国有益，不知为何非要拦下灭邪之事，四处奔波，算算时间，如今可能也在南岭一道了吧。”

&esp;&esp;江沉白跟江河也熟，见自家大人寡言，也没抗拒这个话题，以为她爱听，就好奇道：“你们先生怎么说？”

&esp;&esp;江河：“先生说太子殿下可能是担心当年的奸臣奚相并未死绝，毕竟当年陛下碍于一些原因，最终决议不杀此人，命将其生囚于洛水华庭，永世不得出，但那天好几拨刺客同时夜袭洛水华庭，死伤遍地，最后不知为何引发火灾，火烧焚烬，不知其中尸骸到底哪具是此人的，殿下可能担心其死遁吧。”

&esp;&esp;“先生也说朝堂政论时，太子曾言奚相此人，于国影响殊大，应当控制奚氏一族，留待后用。”

&esp;&esp;“至今，奚氏一族都还在太子殿下或者太子妃掌管之下。”

&esp;&esp;“若非痛恨如斯，不止于此吧。”

&esp;&esp;江河毕竟只是一个学生，关于朝堂大事，也只能从先生那边得知一二，毕竟有些朝堂之事是不会宣于纸张或者县衙公告之上的，也就清流圈子中薄有流传。

&esp;&esp;他现在算是对先生之论照本宣科。

&esp;&esp;江沉白：“想来也正常，不说奚相当年势力跟名望如何鼎盛，若有残余卷土重来，必然大祸，何况太子殿下至小忍辱负重，为洗刷其母族那边的叛国谋反罪名，藏身在奚相身边，屈居书童，天潢贵胄，如斯隐忍，如今好不容易真相大白，如何肯让此人复苏”

&esp;&esp;江河：“是这个道理，先生也说太子与太子妃对此人该是深恶痛绝的，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esp;&esp;罗非白微怔，苍白的手指滑过纤细脖颈，不太自在揉按了两下，而后又觉得不宜，既搭在茶几上。

&esp;&esp;“你们先生，一向教这些？”

&esp;&esp;她面上有些狐疑，心里暗暗腹诽：虽是策问论政，但怎么听着像是八卦天家储君夫妻的八卦是非，只是碍于学生年少，用了这种说法。

&esp;&esp;江河不知大人何意，但知无不言，道：“不止的，先生还说若非痛恨极致，太子太子妃为何连孩子都不急着生，就急着找此人呢？”

&esp;&esp;“婚姻嫁娶，绵延子嗣，重中之重，显然太子跟太子妃认为那奚相的性命比这更重要。”

&esp;&esp;“每次朝堂政论，常提及储君无后嗣，国之不稳，百官痛恨，私下有言：奚贼之毒，堪比麝香。”

&esp;&esp;咳咳咳，喝茶的罗非白呛住了，避开两人的关切目光，别开脸垂首掩咳，但雪白皮肤下微红燥，微阖眼，呼吸间，在昏暗中想起旧事，隐有两道声音交叠回响。

&esp;&esp;婚姻嫁娶，绵延子嗣。

&esp;&esp;不计前尘，永不相负。

&esp;&esp;亦，生死与共。

&esp;&esp;突然，耳边有了雷霆之声，罗非白看向窗外，远山近处都有了乌云遮蔽。

&esp;&esp;春雨来了，南岭之地同风雨，该也下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