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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被拉开手的那瓣面颊,登时烧红成了鸽子血,只努力憋出来两个字:“……吃饭。”
今天的羞耻度实在有点爆表,她得好好静静,然而,事与愿违,磨磨蹭蹭用了晚饭,喝完饭后清茶,姜筠慢条斯理地起身,“我去练会儿字,叫晴雪她们两个给你穿衣梳妆。”
逢春别过头,和姜筠反着干:“就不穿!”
以前,逢春一直都是温柔和顺的态度,近段日子,她时而撒娇时而闹脾气的模样,姜筠其实挺受用,愉悦的轻笑两声,然后昂首阔步出去了,不一会儿,晴雪抽搐着表情进来了,对逢春道:“二奶奶,二爷吩咐奴婢给你梳妆。”
逢春口气略不好:“大晚上的,别人都在卸妆,我梳什么妆,别理他!”
晴雪也很郁卒:“可二爷还说了,奴婢要是不能服侍二奶奶上妆,过年前的月银……就全扣了!”
卑鄙!
逢春气得直拍炕桌,姜筠今天到底抽什么风!
许是见逢春表情难看,晴雪又温声开口道:“二奶奶,我瞧二爷的意思,像是在补偿您,二爷要我们把您收拾的跟成亲时一样,遮好盖头了再叫他,碧巧这会儿去库房找喜秤和彩烛去了,噢,过会儿还得去烫壶酒。”
“二爷要写字,你们给他磨好墨了没?”
想起姜筠先头的话,忍下心底的复杂之意,逢春板着脸问道。
晴雪无奈的摊手:“二爷说不用,说我手脚好好的,自己来就是,你们忙别的去。”
姜筠有了一幅好身体后,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身体力行,磨墨啊,穿衣啊,洗澡啊,浇花啊,喂鱼啊,甚至偶尔的喝水倒茶,都喜欢自己动手做。
都过了半年光景,这会儿突然想起来补花烛之夜,逢春无力摆手道:“行,你去箱子里取东西吧。”
晴雪应了声是,挑开悬在博古架边的珍珠帘帐,到里头开箱取嫁衣等物,逢春低头半晌,然后起身去找姜筠。
嘉宁长公主府的地段绝佳,离皇城尤其的近,堪称寸土寸金,在这样好的黄金地段里,逢春很奢侈的住着一幢扩大版的三进院落,如意苑有五间上房,间间宽敞,逢春和姜筠的卧房,设于西里间,西次间作吃饭、闲聊之所,正中间的自为正厅,是正式待客的地方,东里间为姜筠的小书房,供他晚上夜读,除中间的正厅外,其余四大间并不是空荡荡的一览无余,均有各式落地罩、槅扇、屏风、珠帘、或多宝阁隔断成小些的空间。
逢春一路绕进东里间时,姜筠正在吭哧吭哧磨墨,闻听有脚步声进来,抬眼一瞧,却见是逢春,不禁展颜一笑:“你怎么来了?”
“给二爷当小丫头磨墨呗。”
逢春走到桌案之前,依旧略没好气,实在是受到的冲击有点大。
磨墨的差事被逢春接走,姜筠懒懒地靠到椅里,目光戏谑道:“先头那会儿,你恨不得砸了卧房那张桌子,这会儿,倒不嫌我的书桌碍眼了?还巴巴地跑来给我磨墨?”
逢春磨墨的动作一顿,然后黑红着脸甩袖走人,姜筠双臂环胸,在后头放肆的发笑,逢春闷头走了两步,又凶巴巴地转回头:“多披一件衣裳!
不许着凉!”
已入九月,天气虽凉了下来,但还不到烧地龙的时候,所以,夜晚尤其要加衣裳,若是姜筠不当心着凉发热,倒霉的只有她。
气嘟嘟地坐在妆镜前,由着晴雪散发再梳发,那一厢,已取好东西的碧巧,正在按姜筠说的要求布置,拾掇好了后,也站到妆台旁边搭把手,大概是逢春的神色,实在不大好看,碧巧忍不住开口低劝:“二奶奶,你可别跟二爷怄气,二爷待你……多好呀。”
“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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