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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见谢凤池似乎有些反应,便更微妙地继续道:“后面才精彩呢,圣上见他如此忠心,当即来了兴致,要给他赐婚,他倒好,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了!”
谢凤池捻着页脚的手指微微顿了顿。
“圣上问他为何,他说有心悦之人,圣上问是谁,又不说,只答待他日所有事宜处置妥当,会亲自求亲。”
“这不是拂了圣上的面吗,圣上当即将他一顿好骂,比骂前面几个人还要凶!”
姑奶奶笑得不行,
“明明是开着卷的试题,叫他乱涂乱画犯忌,所以说啊,不是谁都能撑得起好命的,凤池啊,只有你!”
谢凤池扯了扯嘴角,没再回话,心中只将“心悦之人”
几个字翻过来覆过去地碾碎磨细,想一把轰出去,又被名为回忆的风刮回来,烧得他心口一片血肉模糊。
等姑奶奶走后,庞荣才进屋,看了眼闭目不言的谢凤池,发现对方手中还紧握着他昨日带回来的话本。
庞荣低声道:“侯爷,人带去了。”
谢凤池睁开眼,忽而笑了出来。
枝头上的叶子从翠绿深绿最后变得金黄,最终切断了与大树母亲的牵连,飘飘扬扬坠进树干周围的土壤中,成为供养来年的希望。
马车从少卿府邸的后门驶出,娇艳漂亮的娘子带着帷帽坐在车里,往外看了一路落叶,只觉得景色甚美。
陪在身旁的丫鬟笑道:“娘子这半年里日日埋头创作,许久没见到外头景色了吧?”
洛棠扭过头笑了笑:“是,每日坐在桌前,抬头只有院里的几株松柏,你们少卿真是苛扣我。”
丫鬟偷笑:“桃树在少卿屋前呢,娘子若要看,去少卿屋里看就是。”
洛棠一顿,好似羞赧似的瞪了丫鬟一眼便不说话了。
实则却在想,去什么屋,崔绍再不主动点示好,只知道叫她改稿改稿,她都快靠着自己攒满赎身钱了!
瞧她这双娇滴滴的手,原本白白嫩嫩,如今提笔的地方却磨出个了的茧子。
她原本还想靠这个去撩拨下崔绍的恻隐之心,崔绍却一本正经地同她说,他读书时连毛笔都写破过,罔提手磨出茧了,待到她写断了笔,下一本定能赚到比现如今还多的银子。
洛棠当即卡了壳,崔绍还没察觉,反问她,终于靠写话本赚到钱了,虽说这本文笔粗糙算不得精品,可毕竟如她最开始所想,可以靠自己立身了,高不高兴?
她高兴个鬼!
面上还要咬牙切齿撑出个笑,感动不已地说,她可真是高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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