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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齐谨逸干脆的道歉还算受用,凌子筠点点头,没问其他,很生硬地道了谢。
其实他自母亲去世后就没有了庆生的习惯,但齐谨逸昨天刚帮了他,今天又冒雨给他带回蛋糕,任他再任性也不好拉下脸来拿乔。
他看着那个小巧精致的芒果蛋糕,伸手拈了一块果肉准备放进口中,就被齐谨逸拦住了手腕,“蜡烛都没点,急什么。”
“形式主义。”
凌子筠撇撇嘴,把那块芒果扔回蛋糕上,在雪白的奶油上砸出一个小坑。
“好歹走个过场。”
走得十足敷衍,齐谨逸灯也不关,把数字形状的蜡烛点起,催他许愿。
凌子筠不情愿地把眼睛闭上,片刻又睁开,吹灭了蜡烛。
“许了什么愿?”
齐谨逸帮他把蛋糕切分成件,“没来得及买礼物,说说看愿望是什么,可以实现的话就当礼物送你。
摘星星摘月亮那种不行。”
“愿望就是希望你上位失败,分不到凌家家产。”
凌子筠接过他递来的蛋糕和叉子,嘴上依旧不客气。
齐谨逸被逗笑:“麻烦你现实一点。”
他根本就没有许愿。
凌子筠咬着蛋糕垂下眼,口中香甜的味道勾得一些儿时记忆涌上心头,便随口道:“希望能去明景湾看海。”
话音刚落就看到齐谨逸站起身,去问管家要车钥匙。
“我没说真的要去……”
凌子筠差点被叉子戳到舌头,“你不是不舒服?”
齐谨逸被他这幅生动表情惹得胃热,拿食指转着车钥匙,“开车的时候不会晕。”
这座城市本身三面环海,明景湾是一片小海湾,离凌宅最近,既然小孩想看,齐谨逸就自觉好人做到底,反正他做事一向随心,看海吹风也惬意。
“还在下雨……”
凌子筠发现齐谨逸是真的打算带他去海边,难得露出几分慌乱,“蛋糕也还没吃完……”
看出小孩不是真心不想去,齐谨逸把他拉起来,“雨是水,海也是水,融在一起一样的。
蛋糕带着路上吃。
你衣服穿多一点。”
-
车子往外开出数十分钟就可以见到海,一路沿海而行,又过了十多分钟才转出公路,直接开到海滩停下。
见雨势不大,齐谨逸泊好车,一手拎着凌子筠,一手拎着蛋糕盒子,让凌子筠打伞,在细雨中踩上湿软的沙滩。
雨丝绵密,将天海串在一起,远远的海面上有数艘航船,亮着星点的灯,一直铺到天际。
时间不对,天气也不算太好,海滩上游人很少,三三两两聊天散步。
凌子筠穿着一件贴绒的厚帽衫,一路脑子空白地被扯过来,看着这片许久未见的风景,不知该以哪种心情面对。
人是惯性的动物,他不擅长让感情太过外露,时间久了之后感官就像被磨钝了,什么情绪都是缓的、平的,像被薄膜裹着的,心里倒数十秒就能压下的,就像眼下,他以为他会心潮起伏,却也只是看着起伏的海面恍惚出神。
时间仿佛跟五岁那年的生日重合了,他看见小小的他在海滩上疯跑,在防浪堤上爬上爬下,回头时已看不见牵他来的温柔女人。
许多人在忆起某些往事的时候,会在脑中以第三视角重现当时的场景,看见自己做出种种事,像在看一部戏,这是因为人本身已经从当时的心境里走了出来。
凌子筠不知道这些,他只觉得这幅画面看起来好静好远,不像自己的故事。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忍让低调是没用的,要成为上上人就要争一口炎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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