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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身子略微一僵,随后低笑一声,嗓音懒洋洋的,带着点无奈:“祖宗,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这般张扬的红衣,除了阿兄还会有谁呀?”
沈妙舟得意地笑了笑,抬手掀开他的斗笠。
月光皎皎,斗笠下露出来的那张脸,线条利落,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含笑望着她,平添几分风流。
可不正是她阿兄沈钊。
沈妙舟一把搂住他胳膊,嗓音雀跃,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祁王舅舅知道么?你怎么找到我的?”
“还好意思问?”
沈钊笑意微收,睨她一眼,抬指戳了戳她脑门,“一年不见,咱们郡主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嚯,竟然扮成旁人和那姓卫的鹰犬成亲了!”
沈妙舟揉了揉额头,有点心虚地笑笑,小声道:“不过是权宜之计……”
沈钊凉笑:“啧,我这当哥哥的还不如个外人,咱们郡主如此别具一格的权宜之计,竟还是从冯叔那听来的。”
沈妙舟嘻嘻一笑,“阿兄自然不会和我计较。”
沈钊不冷不热地“哼”
了一声,低头看看她的模样,眉心蹙起:“老实告诉我,那姓卫的……可有欺负你?”
沈妙舟不可思议地反问,“谁能欺负得了我?”
想了想,她又笑着补充:“更何况卫凛生的那般俊俏,我又不会吃亏嘛。”
“俊俏?有多俊俏?能有我俊俏?”
沈钊不屑地一哂,斜她一眼,叹了口气,“义父失踪,我定会将他寻回来,哪里要你把自己搭进去?”
提到爹爹失踪的事,想起那夜在相国寺乍一听闻焦尸时的心绪震荡,沈妙舟笑意一僵,神色微黯。
她转身寻了处没有积雪的瓦片坐下,一手托腮,叹了口气:“你不知道的。
事情一出,我真的害怕爹爹他……唉,哪里还等得及。”
眼前的姑娘瘦瘦小小一只,发髻有些乱糟糟的,衣服也染了脏污,整个人狼狈又可怜。
沈钊喉咙微微发紧,朝她走过去。
“不过我今夜大有收获。”
沈妙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水盈盈的杏眼里又带上了几分笑意,“爹爹他八成还活着!”
沈钊心底忽然一松。
她总是这样,哪怕境况再难,也从不垂头丧气个没完,总是笑盈盈的,明明生得瘦弱,却又偏偏透着股顽强的倔劲。
他问:“怎么讲?”
沈妙舟将方才验尸的情状粗略地与他说了一遍。
沈钊眼中亮了亮,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咕噜——”
一声,动静不大,可在寂静的暗夜里分外明显。
沈妙舟:“……”
沈钊低低笑起来,挨着她坐下,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在她眼前晃了晃:“饿了?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栗子糕嘛,我早都闻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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