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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重新沐浴更衣朝着囹圄进发。
周逗逗的衣服搁在车厢里拿红布包着,里面还放了柚子叶,这个鬼天气能找到柚子叶,也真是难为她们的一番苦心了。
一到囹圄,老陈满脸喜色地迎上来:“这是天大的喜事儿啊!
你们可真是了不得。”
她又扯过曹香眼睛微眯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干了这些年,还从来没见过这番阵仗!
之前对逗逗用刑的老张,你们还记得吧?现在……已经被调去守库房咯……”
“连郡守大人都来囹圄里亲自探望过了,送来了好些补品,”
她激动地揽着曹香的肩膀,大拇指压住幺指,“三名大夫,一刻不离的治啊。”
“唉……”
她长叹一口气收回手耸耸肩,眼里隐约有水汽:“真是难为她了,完全是凭着一口气在撑啊。”
眼里的水汽愈加浓郁,她忍不住扯着袖子擦了擦:“不过好在,一切都好了。”
“对了,我到现在都没有接到公函。
你们...你们到底是走了什么路子啊?”
她再一次搂过曹香,意味深长,“香,你们有好处,可别忘了我啊。”
她们的目光带着不可言说的意味打在刘野身上。
什么路子,还能有什么路子,卖身救友呗。
老陈见众人都不说话,眼睛一个比一个讳莫,但看向刘野的眼神却是心照不宣的,当下也必然是这位鼎鼎大名的刘亭长突然有了些手眼通天的本事。
有些话不适合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懂的。
于是也不再追问下去:“得得得,几位姑奶奶,那脏地方不吉利,我就不请几位进去了,稍微等等我看收拾好没。”
说完,她笑着走了。
大雪落啊落个不停,寒风呼啦啦的刮着,可众人都觉得,这雪下得太过温柔,是瑞雪,是吉兆,一点都不冷。
终于,在大家翘首以盼,望得眼睛都酸了的时候,囹圄大门开了。
老陈率先踏出来,高举粗糙的手不停挥动,她往前又走两步一拍脑袋,像是大梦初醒般转身,脚步缓慢的搀扶着人出来。
周逗逗身穿灰麻棉衣,像是被谁刻意装扮过,从头到脚都是新的。
她扶握住老陈的手,每一步走的极认真。
“逗逗——”
“妈的臭婆娘,终于出来了!”
梵侩指着远处的她笑骂着,只是不争气的泪比嘴还快。
她们跑过去,在大门口围着她,热切的眼睛湿润得很,朦胧间发觉人胖得发虚,单薄的身子埋在厚实衣服里,想伸手去接又怕她是纸糊的,风一吹就跑了。
“回家咯——小兔崽子!
我们回家。”
刘野再也顾不得自己了,她一伸手将身上狐裘扯下来,不由分说扣在她身上。
“慢走啊,别回头!
下次可不准你来咯!”
老陈看着她们的马车在风雪中越来越远,漆黑夜下纷飞的白,那一点化成线,又变成点,再也看不见。
她转身搓搓手,似对自己低语:“香,我只能帮到这里了,未来的路,你们可得好好走啊。
但是就一点,千万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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