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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对着阁外示意,一直候着的两人便走进恭谨地站在床前。
萧容荒对着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的女子道:“七初,你先回去。”
“容荒——”
七初垂着头轻微的声音,已有些微微的哭腔。
“这里不需要你,回去歇息。”
他无波无澜的平静嗓音,不带一丝感情,彷佛在淡淡地吩咐一个使唤丫鬟。
七初咬咬唇,终于还是垂着头不发一言地转身走了出去。
栏上吹来漠漠寒风,曾经繁华的北庭城,平日的酒楼旗肆商贩吆喝行人如织换成了如今的肃整军营兵戈操练。
七初凭栏眺望,城南的长阔官道扬起漫天飞舞黄沙,旌旗迎风间缓缓逼近的,是突厥大军。
北庭高耸的城墙上士兵严阵以待,巡防井然有序,竟不显得慌乱,七初尾随着一小拨士兵爬上垛墙,从垛口往外看,立在大军前的一匹乌黑骏马前的是一个高大深目的突厥男子,头戴一顶金色头盔,正是突厥二世子特勒。
黑云压城城欲摧。
七初咬着自己的手指,望着兵临城下的旌旗万展,神情再也无法轻松。
大军压城,整个北庭气氛肃凝,军机中心临凰阁前却显得分外安静。
七初倚在廊前支颌呆呆地望着阁内,渐渐站得脚都有些麻了,方看到寒星走出内间暖阁,对着厅堂前的几位将军略一拱手,便将众人引入了一楼的议事书房。
七初轻轻地移动了一下麻痹的双腿,继续一动不动地守在阁前,神情是宿命般的安宁。
萧容荒这几日养着病,临凰阁内走动的人连脚步都悄无声息,寒星守在门前,见到她过来只一句:爷需静养,姑娘无事请回罢。
看着她的眼神却有了淡淡的怜悯。
七初这几日一直不敢随便进出临凰阁,唯恐惹他不快,只能焦着心空等在阁前。
一会儿,冷霜从阁内走出,接过了下人端上的药盏,转过头就看到那个绿衫女子,眼眶被冷风吹得都有些通红,仍是静静地倚在栏前望着那一扇紧闭的门扉,他心底低低一叹,抬脚走到七初跟前,将手上的药盏递了过去:“姑娘,劳驾把药给爷端进去吧。”
七初怔了怔,才抬起头对着冷霜笑笑,小心翼翼地捧过了那碗药。
七初掀开门前的厚厚的暖帘,走进了暖阁里,萧容荒倚在床沿,正微微皱着眉头搁下手边的文卷。
墨黑头发略微散落在衣襟前,他病容憔悴明显,唇色都淡漠苍白,只是神情仍然如水沉静。
七初看得心一阵一阵地揪紧,却只笑着轻声道:“容荒,该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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