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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岁寒笑道:“四师兄,你别憋了,有什么话,直说。”
“给!”
奚凌挥手拍下一样东西,恨铁不成钢,“成天别就惦记着你那徒弟,也好管管自己的身子!
治内伤的药给你放这了,怎么服用上面都写着,睁大眼睛看清楚再喝,不许像以前一样讳疾忌医,仗着修为高就为所欲为!”
“哦,知道了。”
江岁寒理亏,弱弱地应一声。
师弟认错态度良好,奚凌硬气完就有点后悔,不大有出息地补了一句:“行了,苍穹派人才济济,也不差你这一个天下第一,暂时别修炼了,养一养再说。”
那药瓶是冬青寒玉炼成,通体剔透,色如凝脂,一看就知价值不菲,江岁寒心下感动:“多谢师兄费心。”
他不谢还好,一谢,就不知踩了奚凌哪条尾巴,浑身不对劲,他匆忙起身,清了清嗓子,别扭道:“不是我想为你费心,是掌门真人有事来不了,托我转交给你的,我只不过忠人之事,尽到责任罢了,否则,你爱怎么作怎么作,与我有何关系。”
“走了,你徒弟就在外面,这些天衣不解带地候着,好一个感天动地师徒情,嘶,牙都要被酸倒了。”
奚长老来去就像一场风,呼呼刮得人满脸凌乱,大约是被师弟感谢得太忘乎所以了,出去连门都忘了带上。
江岁寒掀开被子,慢吞吞地挪下床,准备去关一下门,视野中,冷不丁闯入一人。
美人。
之前在蚀骨泉,萧洛衣衫不整,骨子里的锋锐与皮囊外的昳丽,不自觉地将人吸引,现回到住处,换上一身苍穹派玄色弟子服,端庄严谨,曾经裸露的肌肤被牢牢遮盖,赤裸裸的禁欲之中,凭空给了人一丝想象的。
“咳。”
江岁寒别过脸去,不看他。
萧洛心里一沉,只当他是生气了。
依着这些年江岁寒阴晴不定的脾气,少年二话不说,双膝一折,直挺挺地就往地上跪去:“师尊,是弟子的错,讲武堂打伤同门,理应受罚,并不知师尊会亲自到蚀骨泉替我承担,害师尊晕倒在泉水中,实在大逆不道,请师尊责罚。”
江岁寒:“……”
能不能不要再提,我疼晕在蚀骨泉里的丢人事了?
“无妨,这些年本就是为师的疏忽,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打伤同门这事算起来也有我的份,受点罪应该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话锋一转,问,“阿洛,你可有记恨为师?”
萧洛怔了一下,继而行云流水般,俯首低伏:“从未,师尊待弟子极好,弟子绝无半分怨言。”
声线平稳,语态淡漠,像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死了都不会挂怀。
……还说没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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