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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牌位是新刷过的。
楚江离将牌位放了回去,而又转向了祠堂的墙壁,墙壁上是古老的壁画,甚至可以看出一些前朝的技艺,但是这是再常见不过的,许多村子的祠堂都是从前朝一直留下来的,甚至更早。
壁画的已经脱落了许多,他只能模糊地判断出,这画的是这个村子过去的大事宗卷,这样的东西却并未修补刷新,污黄的水渍顺着屋顶与墙壁交界处一直延伸到壁画上,而地面却又是崭新的地砖。
楚江离在地砖上都踩过一遍,沉闷的响声告诉他这底下并没有玄机。
在常人看来,刷新牌位和换新地砖是件很正常的事,但实际上,所有人都应该是先修缮墙面再翻新地砖地。
他又沿着墙壁转了一圈,门口却忽而传来响声,他皱了皱眉,迅速跪回了蒲团上,片晌过后,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杨嫂子怯怯地探出半个头来,“小瑶?”
楚江离闻声回头,“杨嫂子?”
杨嫂子见他跪在祠堂的蒲团上,面露难色,“都怪嫂子,是嫂子害了你,如果不是嫂子,你也不会被锁在这里,要不你偷偷走吧,晚上,等晚上所有人都歇息了,我再来把你放出去。”
楚江离垂下眼,似乎在思酌杨嫂子说的话,“嫂子,我回家报了平安,便会回来,一定不让嫂子为难。”
杨嫂子一听这话,更加确定楼瑶是个好姑娘,她心中被熨烫得妥帖,声音更加温柔,“好,你记得便好。”
楚江离自己也是能走,但这个村子有古怪,他还没查清之前,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待天彻底黑了下去,果不其然,门外突然被人叩响,楚江离猛然睁开了眼,他快步走到门前,低声唤道:“杨嫂子?”
外面传来微弱的一声应答,过了片刻,门被打开了一道人刚好能过的缝,楚江离侧身钻了出去,杨嫂子拿着一个包子站在门外,一见他出来,便将包子塞进了他的手里,“进了树林,朝北走,一直朝北走,等到了一个破庙,你躲在那里,天亮会有和尚去那里清扫,你到时候让他带你出去就可以了!”
楚江离点了点头,他隐入树林后,远远看见杨嫂子瘦弱的背影在黑暗中晃动,步履蹒跚地朝自家的泥屋走去。
楚江离当然不会等天亮再出去,他看了一眼星阵,便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了,然而他在树林之中找了半晌,却找不到他换下来的男装了。
他低头看着身上衣衫不整的粗布长裙,沉默了。
在过年时宵禁令暂时作废,不同往日,深夜时分,街上仍灯火通明,楚江离抬手掩着半张脸行走在人潮汹涌的街头,不少人的目光却仍落在他身上。
而他径直去了茶楼,再晚一个时辰,便要放烟火了,那群傻子到最后只会带殿下去茶楼歇脚。
进了茶楼都无人认出来他,那掌柜站在柜台后面百无聊赖地拨着算盘,抬眼看了他一眼,便懒洋洋道:“姑娘,喝点什么哪?”
楚江离咳嗽一声,“百里飞呢?”
那掌柜听见他的声音一愣,马上抬起脸将楚江离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然后他张大了嘴,坑坑巴巴道:“爷,爷,你……”
他的目光在楚江离身上的长裙转了一圈,最后勉强地挤出一个笑,“怎么穿的如此朴素?”
他倒是以为楚江离跟百里飞呆久了学了一样的毛病,喜好穿女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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