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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时亭很快擦干了换好了衣服,又把清洗的东西带了过来。
他伸手按住小狼的头,轻声说:“不动啊,乖乖的。”
小狼喉咙里发出咕噜声,顾听霜忍了。
宁时亭以为这小狼崽子害怕,还是柔声安抚着:“乖,别怕,洗一洗就干净啦,洗好了也不会生病,是不是这样啊?”
他看它不动,也愿意跟自己亲近,觉得有些开心。
哄狼的语气也还是毫无新意又肉麻。
顾听霜又忍了。
宁时亭怕小狼冷,先用玉瓢舀了温热的清水,缓缓地浇在小狼的毛皮上。
那动作温柔得出奇,热水沾湿了颈部以下的皮毛,带走了泥泞与污秽,水随着他柔和的按摩渗入到深处,也意外的暖和舒适。
小狼舒服得在灵识中扑腾了起来,并且产生了一个愿望:埋在宁时亭怀里拱一拱。
但是这个愿望也遭到了顾听霜的无情镇压。
顾听霜抬起眼盯着他,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是只狼,只是冷冷地问道:“你就是靠这种伺候人的手段,博得我爹的欢心的么?你别想了,再有十年,这府里真正的主人也不会是你,他不会给你名分的。”
出口是:“嗷呜,嗷呜。”
顾听霜:“……”
宁时亭显然错把这两声奶声奶气的狼嚎当做了善意的表示,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低声哄:“下面给你头上浇水了啊。”
手拿起玉瓢,又舀了一捧热泉水来,挪移到顾听霜头顶。
他下意识地闭眼开,小狼本能的反应,也是要将一直威风凛凛立起来的双耳藏起来。
可是温热的水浇下,眼前并没有浸到水,耳朵里也没有。
再睁开眼,是宁时亭伸手在他眼前搭了一个小凉棚,水流顺着他的手腕流下去,慢慢浸透了刚换好的半边衣衫。
顾听霜每天给自己擦洗、整理,知道衣裳这样湿哒哒地黏在身上是最难受的。
宁时亭自己爱干净,肯定更难受。
但是眼前的鲛人却像是察觉不到一样的,还是那样耐心地蹲着,先沾湿小狼面前的绒毛,用手润湿了给它好好地擦洗了一下,然后又揪住两只耳朵,去清洗头顶。
“好乖。”
宁时亭表扬道。
宁时亭两手沾了沐浴香起泡,给他浑身上下都搓洗了一遍。
小狼虽说还是个畜生崽子,但是白狼一族一向体型巨大,蹲着也快有半人高了。
宁时亭洗到中途,明显是觉得有点费力,呼吸也粗重了起来,但是手里的动作没有一点松懈的意思。
明明一身的毒,但是呼吸总是香的。
大概是日日夜夜与香作伴,他俯身下来的时候,呼吸就贴近了拂过眼前,甜香中带着一丝丝苦,苦后又回甜。
日光照耀下来,鲛人沉黑泛青的眼也熠熠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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