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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听这话,玉漏一颗心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赧红的脸低着偏向一旁,“三爷快别说笑了。”
“我说笑也还有个分寸。”
他跟着歪下眼睛,目光发了狠地寸寸逼紧,语气却带着软弱和惆怅,“我也多想我是在说笑,可不知怎的,脸上是笑,心里却在发酸。
你不知道你和凤翔在一处的时候,我常觉得你们是两个强盗,把我开膛破肚洗劫一空了,你们却还在那里事不关己地笑。”
他真是了解女人,知道女人喜欢听什么,也从不吝啬说。
不过真是可惜,玉漏在心内笑着叹息,他又知不知道,贴得这样近,说的慌根本瞒不过眼睛。
她甚至听不见他的心跳声,也感觉不到他身上有热温。
春风扇(〇五)
可真?话假话有什么要紧?只要他这个人是真?的。
“三爷无端端说起这些话做什么?”
玉漏问道,眼色闪闪躲躲的,有些娇憨媚态。
“我原也不想说?——”
他怅惘地望着她笑着,目光在她腮上嘴上慢慢流连,“可话就这么自己溜出来了,全?不为?我自己所控。
人家说‘情难自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你不过是在和?我逗乐子。”
她的语气也有点怅惘。
嗅到他身上冷漠狂野的男人的气息,藏在一股淡雅的沉香底下,使人感到昏沉和
?眷恋。
池镜听出她有点不安,便放开手面?向前头,神情沮丧,“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当我是在玩笑,那还怎么谈以后?”
“以后?”
玉漏也转正身子笑两声,“真?是越说?越没个正经了。”
他没奈何地笑笑,“你看我这人,平日说?笑人家总当真?,此刻认真?起来,你又?当我是说?笑。
这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
玉漏不吱声,他又?道:“其实?这种事何谈对错?要是旁的什么东西,哪怕是价值连城呢,忍忍也就过去了,不是一定要抓到手里。
可‘情’这回事,真?是不行。
有天睡前我还在想,真?是对不住凤翔,把我自己狠骂了一通。
谁知睡着了,又?梦到你。”
他真?是有本事,三言两语就把人平静的心吹起波澜。
但是不行,她不能上他这个当,一旦投入感情进去,账还怎么算?一向生意场上都忌讳这个。
马车不知走到哪里来了,毕竟是远,这来回一趟竟已日暮。
帘子一膨一膨地掠起来,可以看见天边一抹金色渐次黯下去,大?街上沸腾的热闹也都慢慢变冷了。
他又?把她的手握住,这回她只轻微地抽两下,没抽出去便放弃了,在他掌心内发着抖,“你叫我该怎么说?呢?我从没敢想过。”
“是不敢想,还是没想过?”
玉漏含羞带怯地瞟他一眼,没话可说?。
她是害怕,怕他骗她,或者是有别?的顾虑,他想。
一个女?人家名声是头一件要紧事,她还是人家的人,就和?他偷鸡摸狗,这事情她要冒的风险比他大?得多?。
不过种种担忧之下,他可以认为?她是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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