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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以诚静静看着他,“你要是真爱颜颜,证明给我看,分开个三年五载,你要是能做到洁身自好忍住寂寞不找女人,我会考虑。”
“凭什么呢?”
贺图南说,“我为什么一定得证明给爸看?”
他觉得荒诞极了,他爱一个人,证明给别人看什么?到底要看什么?
“你回来还是找我吵架的。”
“我是想跟爸好好谈,可爸,”
他攥了攥拳,“一点机会不给我,我早证明的够多了,爸这么对我,不公平。”
贺以诚几乎是漠然地看着他:“你刚知道?这世界到处是不公平,你急什么?年轻人总是一张嘴就是海枯石烂,海不会枯,石不会烂,人心却转瞬就能变,你不要再说了,我不答应。”
说完,他站起来敲展颜房间的门,喊出她:“跟你图南哥哥出去走走,你应该有话跟他说。”
贺以诚的眼睛那样深,四周布满了细细的纹路,像一汪泉,嵌在里面,能映清所有冷暖离合。
他笃定又宽和地看着她。
展颜点点头,她换了件裙子,跟贺图南出来了。
也是这样的夏天黄昏,他无数次带她到小摊上吃东西,她馋了,总是馋,像只灵巧的鸟儿笃笃笃地吃不停,弄一嘴油。
他拿出钱,上头全是汗,又脏又臭的钱,浸熟了他少年的身体。
太阳的余晖里,人们又出摊了,卖酥油茶的,卖炒粉的,卖烧饼卷狗肉的,熙熙攘攘,香气缭绕,真叫人嘴馋。
展颜驻足,怔怔看了片刻,贺图南问她:“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她摇摇头,往前走,好像背了千斤重的东西,身子发软,怎么都走不到头。
直到香气远去,眼前全是绿荫。
“我们先分开吧。”
她并不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来的。
有一瞬,贺图南疑心这句话他早就听过了,是梦里,也许更早,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他最近实在太累,高强度的工作,他不断给人证明自己配得上最好的岗位,回来了,还要给自己的父亲证明他配的上爱她,真他妈操蛋,他心里甚至骂了句脏话。
“你说什么?”
他近乎麻木地又问一遍,明明听清了,好像不这么问,都不足以证明自己的惊愕,什么都要证明。
展颜低头看着他的影子,她不敢看他,她怕看他一眼,自己就管不住嘴了,也管不住心,他要和贺叔叔决裂,和林阿姨决裂,和他的爷爷决裂,没有尽头的决裂,人人都忙着过日子,就她和他,总纠缠这点情啊爱啊,非得把人都闹的不安生日子没法过才罢休,像两个小丑。
“我们先分开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这些声音,怎么又像是浮在梦里了呢?
“以后?”
贺图南笑了声,“以后是多久?你要跟我分手是吗?”
展颜呼吸直打颤,她点点头,还是看影子说:“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等贺叔叔他想通了,原谅我们了……”
“他要是永远不能想通呢?你打算怎么办?”
贺图南眼睛忽然阴沉起来,他扳过她肩膀,“你心虚什么?不敢看我?我不要听他说什么,我只要你一个态度。”
展颜被他捏的生疼,她对上他的眼:“我没心虚,我不想贺叔叔难过,我们还都年轻,还有机会,但他禁不起我们这么气他。”
“我问你是不是他一辈子不同意,你就一辈子都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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