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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疲惫不堪（第2页）

没擦干的血水从额头流下来，顺着眼角滑落，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有医生在深夜里守着重症病房。

有消防员冲进火场救人。

有老师默默守护着一批又一批学生。

世界上所有的职业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而他所选择的这条路，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邹风眠有他自己的选择，南溟自然也有自己的。

虽然他来这里是为了帮邹风眠，可现在很明显，邹风眠不需要他的帮忙。

而且，邹风眠看起来也不想让他帮忙。

南溟来这里，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的确是后悔了，但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选择来找邹风眠。

就像是现在，他依旧会选择保护那些人。

不需要什么大道理，也不需要争辩对错。

南溟不是傻子，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邹风眠站在原地，盯着南溟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有些看不透这个人。

计时器的声音在展厅里回响，距离下一件展品苏醒只剩下四十秒。

南溟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福尔马林的味道呛得他想咳嗽，但他还是继续说道：“邹风眠，你跟怪物是一伙的也好，想让他们被杀也好，这些都是你的选择。”

他顿了顿，勾起嘴唇：“我不再去评判对错，但保护他们，就是我的责任。”

计时器的指针即将指向两点。

警报声响起时，南溟已经做好了准备。

玻璃碎裂的声音从展厅深处传来。

并不是按照编号来苏醒的。

这次苏醒的，是编号【VII】的展柜。

福尔马林的液体汹涌而出，在大理石地面上蔓延开来，柜子里原本漂浮着一具婴儿尸体，那个畸形的躯体蜷缩成一团，仿佛只是一件普通的展品。

南溟死死盯着那具尸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僵硬的四肢开始缓缓舒展，腐烂的组织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和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混在一起。

展厅太大了，空旷得让人不安。

南溟握紧了手中的椅子。

婴儿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那双漆黑的眼球布满血丝，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它的嘴巴开始扭曲，发出一种类似笑声的声响，却比哭泣更让人毛骨悚然。

“啊，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

邹风眠的声音从展厅另一端传来，他靠在一个完好的玻璃罐旁，手里的记录簿翻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