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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立并不气恼,好言相劝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人活着不为了找乐子,为了什么?真想戒明天也来得及。”
他活着是为了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见到他的光。
程安捏紧了手中的烟盒,又点起了一根烟,手抖的更厉害了。
是因为接触与赌相关的人么,是因为想到了程铭海么,为什么会发作到这样的境地。
心绪全线崩盘,只剩心尖上一块可立足的净土。
是他最后的死守。
老立还在絮絮得给他洗脑,程安脑内嗡鸣,失魂落魄的说:“我不赌。”
“害,你是不是担心像上次那个场子似的,玩一半被端,被逮啊——这场子隐蔽,就熟络的内部人员清楚门径,不会有人发现的。”
不会被人发现,他也不会知道。
“我自己知道。”
程安喃声。
老立没听清,“啊?”
得反问了一声。
“我戒赌不是戒给别人看的。”
程安猛地拉开旁边的车门,迎面刮来的寒风吹得他极畏冷似的抖个不停,也吹散了车内污瘴的烟气。
车外天光正好,午时的日盘高悬天穹,光华耀目。
程安跳出车门,头也不回的向来路走,“是为了我自己,配得上这阳光。”
如果心情能像离开时表现的那样洒脱就好了。
出租车师傅,在程安除根合作商赴约的路上不幸遭遇了连环追尾,作为前后受创的中间车,能在被担架抬进医院时,亲口道出爽约理由,已经算得上医学上的奇迹了。
冯先生表示理解,随即叫了司机,打道回府。
他家的小宠物在见到他之后,满眼焦急的围着他转了个圈,扯着他的裤腿,将他向卧室里带。
冯川随手在小猫的脑袋上摸了一把,轻声道:“去下边玩。”
小猫顿了顿,没有遵从主人的命令,又在他的裤腿上扯了一下,向里屋的方向示意,冯川这才察觉不对,快步走进了卧室。
床单凌乱的拖沓在地毯上,被子下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型的轮廓。
神色慌乱的男人将严丝合缝盖着的被子掀开,慌乱就这样定格在了男人向来泰然自若的脸上。
冯川的第一反应是去探对方颈部的脉搏。
黑色的床单上仿佛躺着一只在水中浸亡的水鬼,容身之处都是被冷汗洇湿的水痕,十指间满布猩红未干的血迹,血液的源头来自他的心口,“水鬼”
刨心噬人,而他刨得是自己。
“程安——”
眼神空茫的人闻声,慢慢抬起视线看向他,扩散的瞳孔短暂的聚焦了一下,眼中的神采又再度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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