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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御书房后,水景铄反复沉思着陛下跟他说的话,其中意味早已烂熟,却还是不敢相信。
他家正危险着,陛下又坚定地道他会永远宠爱十三公主,简直就是直接告诉他,只要他攀附上十三公主,就保他家在陛下在位期间平安无事。
他是能肯定自己在任何情境下都能坚持,可是却不一定能保住水家,甚至危急时刻,他自己都可能直接抛去水家,只求保住父母。
若是这般……若是这般,相当于他将彻底无后顾之忧,许多事都能够去拼一拼。
无疑水景铄是非常心动的。
可他还是不大敢去相信。
毕竟他是真没觉得十三公主有多被陛下珍爱。
不,或许是之前没有。
他入宫前母亲便将宫中的事都打听来同他一起分析,他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母亲的消息渠道,那可是皇后传来的。
可是他入宫后,十三公主想要的东西有没有实现过的吗?
从他与谭沐阳的私换无半点阻碍时开始这事就有些苗头,再到今日,十三公主殿中的那位病弱贵女若说今儿个早上能得太医诊治是为了请平安脉,为何中午与晚上也有太医前来。
还有一个小细节是水景铄猜测出的,他自己也不大敢肯定。
他今日扶阮清上马时从阮清手背的伤处似是嗅到了一种苦桃子味,当时他没在意还以为是马场的味道,可是这季节早桃都还未出,哪来的桃子味。
听闻东南蛮国
有一种上好的百果愈伤膏闻起来就是百果香交杂,最明显就是带着些苦涩的桃香味,能减轻痛感,不留伤疤。
因为太过罕见,他也没见过,只能姑且作为一个猜测。
十三公主……水景铄目光沉沉,这可是一位心里有主的人。
水景铄去树上拔出自己的剑,立在阮清寝宫门前,他不是没发现阮清寝宫内多出了一道呼吸,那人又没掩饰。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就如同今日下午他气那人,那人毫无反应一样,都明白时候未到。
而寝殿内,阮清正坐在她自个的书桌前,连狼毫笔落在宣城纸上染出一片狼藉,毁去她敢抄录完毕的一片诗篇也顾不得。
阮清只是甜丝丝又欢喜地抬头看着那垂着眼愤愤坐在横梁上的少年郎,亲赖地唤:“阿阳!”
谭沐阳红了脸,带着些怒气道:“叫什么叫?今个下午你可没这样,只顾着和那个姓水的家伙说话,都不理我。
我看啊,有个词就正好用来形容那个姓水的,水性扬……扬什么来着?你记得这个词吗?反正我当时就想把那小子的骨灰都扬了。”
”
阿阳,”
阮清笑了笑,知道谭沐阳说的是水性杨花,但是这个词不是这般用的,于是阮清道,“我记不得了。
不过阿阳来真好,我有事想问问阿阳。”
谭沐阳酸酸地看了阮清一眼,不满道:“记不得最好,巴不得你脑子里所有和水有关的东西都一起丢掉
。”
谭沐阳心中的气忽就卸下去了,他身手敏捷地拉着悬着的纱帘滑了下来,眼尖地却又看到阮清刚刚写的字,被墨迹糊得乱七八糟,但是他居然从里面看到了个“水”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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