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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天气有些特别,早樱都已开了,却下了场雪。
早上她推开门时,看到门口樱树上裹着一层洁白的霜雪,反射着日光,五颜六色甚为好看,她莫名就想到城中那家果子铺卖的樱花团子上的砂糖粒,那可是稀罕东西,先前只有她生辰时,母亲才会买给她。
但现在不会再有人给她买了,于是她做出了人生中最重大的一个决定:自己去买。
凭着记忆走在江户城宽阔的街道上时,她看到漫天飞舞的樱花花瓣,在日光下是一种透明的粉白,那真是美丽的景象,她看的有些入迷,不小心就撞在了什么人身上。
那是几个衣饰华贵的少年,武士家的男孩成人早,已经到了可以佩刀的年纪。
为首的一个恶狠狠的瞪着她,推了她一把。
“哪来的臭丫头,你不长眼吗?”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父亲正室、藤月夫人的小儿子,平日在家就是极受宠的,父亲甚至说要在他成人后,让他来继承将军侧用人的位子。
但她现在是神社的巫女,也不再是他口中的小丫头了。
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给那孩子鞠了个躬:“阿松哥哥,撞到您是我的错,对不起啦。”
“我当是谁,是阿紫那贱货生的那个小怪物啊。”
男孩们哄笑起来,为首的男孩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居然还活着啊,长得还不赖嘛。
“
她奋力拨开男孩的手,“请您放尊重些,我现在是荒川神社的巫女。”
男孩们笑的声音更大了。
叫阿松的男孩子一巴掌抽在她脸上,“什么巫女,那就是个喂蛇的饵料,倒是挺适合你这个小怪物的哟。
“他嘶嘶的模仿着蛇的声音,“被扔到水里,活生生的一点点从头到脚被吃掉,那些人没告诉你吗?”
她第一次这么愤怒,跳起来伸手就抓住了比她高出好多的男孩的衣襟。
“你胡说八道!
小白是我的朋友,它才不会吃我!”
八岁的女孩实在太过矮小,阿松抓住她的手,一把就将她推倒在地,抽出腰间的刀鞘就开始劈头盖脸的打她。
“小怪物,还敢冒犯我?你算个什么东西?贱货生的下流东西!
明明是邪祟还装什么巫女?真是笑死人了!”
她狠狠咬着牙,嘴里都是土和血的味道,两只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响声。
“住手。”
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个清亮的声音,声音不大,却透着种莫名的威仪。
她听见阿松强横的说:“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那个清亮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在街上打女孩子,是很失礼的事情哦,您的父母没有教过您起码的言行之道吗?”
“哈?哪来的野小子?敢在我面前撒野?”
那个声音依然不紧不慢的说:“我是万世极乐教的神子,应将军侧用人的邀约,来这里参加神社的法会。
您呢?”
阿松身边有侍从小声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听闻老爷从京都那边的山里请来个什么神子,能听到神明的声音。
这几天府中都在准备这事。
都说那神子天生白橡发色,七彩瞳孔,看着和眼前这位一样,阿松公子还是不要再跟他纠缠了。”
阿松恶狠狠的骂了句,带着人迅速走掉了。
她吃力的从地上支撑起身体,沙子迷了眼睛,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仿佛有人朝她走来,一片奇特的光晕代替春日的太阳出现在她视野里。
“您没事吧?好可怜啊,还能站起来吗?”
那个清亮的声音现在近在咫尺,她揉了揉眼,望见了她从未看到过的美丽光色。
那是如同山顶的冰雪般的纯粹光芒,闪耀着彩虹一样的旖丽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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