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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坐在后座上,神色已经不见了刚才的风轻云淡,手机屏幕映亮他上半张脸,眼睛深邃乌黑,只有手机的光影落在其中一点,看上去既飘渺又冰凉。
“雅昶那病又犯了,这会脑子不清楚,闹着要见同学,老候总留在家里所有的保镖都拉不住他,傅云你来一趟吧,拜托你了。”
傅云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就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沉静。
他把手机屏幕按灭,窗外风景掠过,路段逐渐开阔起来,郊区的别墅区在不远处逐渐展露出大致的样貌。
“小伙子,是这儿吧?”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车上这年轻人一眼。
鼻梁高挺,眉目深邃,黑色风衣衬的身形清瘦,肤色白的泛冷光。
长得倒是贵气,像是家住这里的人。
傅云一点头:“嗯,前面那个路口停就好了。”
半晌过后傅云从车上下来,径直按响了门铃,门内的阿姨好像早就等在这里了,他一按门铃,就迫不及待的过来开门了。
“您总算是来了,侯先生等您很长时间了。”
阿姨急吼吼的带着他一路穿过花园,推开大门:“雅昶在二楼他自己的房间,老天爷啊,早上起来把房间的东西全砸了一遍。”
侯雅昶是傅云大学同学,至于阿姨口中的那个侯先生,就是侯雅昶他爸,侯家在阴阳道上混迹多年,名望不低。
二楼传来玻璃片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傅云大步冲上二楼,推门进卧室。
“侯雅昶!”
站在一片狼籍中的年轻人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血迹,几块淤青和擦伤,他看到傅云的刹那眼底有一瞬间的茫然。
“阿云……”
侯雅昶下一秒仿佛失掉了全身力气,跌跌撞撞的朝傅云走过来,一头扎在他怀里:“阿云……我头疼……”
“哎哟小祖宗!
怎么还光着脚,地上全是玻璃渣子!”
阿姨慌里慌张的出去拿扫把簸箕。
傅云低下头,叹了口气,把侯雅昶整个人往怀里一揽,不由分说扛着离地而起,然后跨过满地的碎玻璃渣,放在床上。
“怎么回事,嗯?”
他柔声道:“说话,上个月还好好的,怎么又砸东西。”
“我总感觉有人在我脑袋里面搅拌……但是我又抓不住他,阿云帮我……”
侯雅昶痛苦的抓挠着头发,脖颈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
阿姨进来把玻璃渣子全扫干净了,临走之前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房间里只留了他们两个。
“还有呢?”
傅云耐心的问道:“还有哪里难受?”
侯雅昶无神的张着眼睛,一行泪水蓦然从眼眶里滚出来,无声无息的湮没在衣领的阴影之下。
“还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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