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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骄阳猎猎。
凌信诚将车开进了松柏青翠的九天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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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停放在停车场里,他下了车,怀抱着一大束鲜花,慢慢地往台阶上面走去。
洁白的衬衫,黑色的长风衣,映衬出他天人般英俊至极的面容。
高大挺拔的身姿,沐浴着荼靡的阳光,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
额前的头发随风卷浪,表情隐忍而肃穆。
走过了一个一个玉石台阶,穿过了一座一座青白色的墓碑。
他来到了凌远征的墓碑前。
缓缓蹲下身去,将手里的鲜花敬献在墓碑前,迟缓的目光却在抬起的不经意间看到,墓碑上父亲的照片被外力用小刀划了几下,有些残破不堪。
凌信诚的心沉了沉,眼神却越发地冷静克制。
父亲已经死了三年多了,那些人对父亲的怨恨仍不曾消失,继续将心中的不满和愤怒发泄到死者的墓碑上。
凌信诚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他的表情不喜不悲,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
徐徐的暖风从墓碑间轻轻拂过,像是一种来自远方的问候。
这时,他的身后忽然传来静静的足音。
凌信诚转过头,呆呆地望着望着,渐渐的,又站起身来。
来人秀发高盘,一身素色的长衫,很快走近。
伴随着一声压抑不住的低泣,凌信诚被她紧紧抱住。
凌信诚窒了窒,哽咽了一下,也缓缓抬起手抱住了她。
“信诚,你这些年受苦了!”
凌远征的妻子苏曼泪流满面着,又是心酸又是悲痛,抬起痉挛的双手轻轻捶打着儿子的肩膀。
“妈,我回来得太晚了。”
凌信诚眼神愧疚,低低地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晚,一点都不晚。”
苏曼松开了儿子,泪眼婆娑的上下打量着他,忽然欣慰地笑了起来,涩声道:“你呀长高了,也强壮了不少。”
凌信诚面色苍白,冲母亲笑了笑,泛红的眼眶却慢慢灼烧起来,有泪水的刺痛。
苏曼清吟着侧过身去,凝望着凌远征的墓碑,唇边含笑,怔怔地道:“远征,我们的儿子终于回来了,你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
凌信诚握紧了母亲的手,也一动不动地看向墓碑,这一刻,他冰俊的眼底流淌出了坚毅的暗光。
——
沈天曜接到凌信诚的电话,很快赶过来与他汇合。
下午三点多钟,在东郊的花园别墅里,沈天曜终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凌信诚。
他还是那个冷冷清清的样子。
进了门看到,窗帘紧闭着,凌信诚就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
沈天曜咂咂嘴,将车钥匙扔在玄关的柜子上,换上拖鞋走过去,哗啦一声将窗帘拉开,白花花的日光顿时肆虐地照射进来。
这过于耀眼的光芒让沙发上的凌信诚微微眯起了眼睛,抬起手抵挡着。
沈天曜叱责道:“大白天的,你睡什么觉?罗依依呢?”
凌信诚起身,在沙发前坐着,脸色很阴沉。
“我问你,罗依依呢?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沈天曜环视一下四周,提高了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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