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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停下来瞧她。
有惊无险。
她长出一口气。
“都是你,问来问去,差点儿生出祸端。”
“殿下还说呢,非让奴婢找人去查那应仲。
这整个祁东根本没有姓应的大户,反正士族、商门都排查过了。
其实商贾之家都不用查的,如今国库充实,君上怎么可能让殿下下嫁经商人家。”
顾淳风不太满意,蹙着眉道:“经商的怎么了?若他真来自商贾之家,只要身家清白,不曾杀人放火,也没什么嫁不得。
我是看中他这个人。
祁东没有,西边呢?还没查完,你就来泼我冷水。”
阿姌忧愁叹气:“殿——小姐,您天天给我出难题,件件是要惹恼君——你九哥的罪状,奴婢陪在您身边也有七八年了,您饶了奴婢成不成?”
“这有什么的?不过是查个人,你只需找到稳妥的人去办,比做假令牌的事还小。
查到了,我自会同九哥说,又没让你帮我去说。”
“小姐如今越发主意大了,连夫君都要自己出门找,还是大街上随便遇上的,一个戴竹笠帽的人。
这叫什么事——”
顾淳风白她一眼:“所以说你没眼光。
这看人,是看脸看言谈看举止看通身气度,谁说戴竹笠帽的就不能是盖世英雄?我跟你说,他就是卷起裤脚蹲在街边卖菜,我也认得出他!”
阿姌实在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顾淳风说话有趣,祁宫中人尽皆知,阿姌跟着她日久,早已习惯。
但许是最近两年她频繁出宫,讲笑话夸大其辞的本领又精进不少。
阿姌有时候看她说话做事,心想这样的人得多快乐啊。
真好。
主仆二人一路嬉笑怒骂,声量时大时小,不觉便走到泉街。
时间尚早,于是不顾阿姌阻挠,顾淳风坚持将泉街上东南西北四条道都走了一遍。
没有竹笠帽。
自然也没有卷着裤脚在街边卖菜的盖世英雄。
“小姐,他可能真就只是旅人,来霁都呆上些时日,便走了。
你这么找,比大海捞针还难。”
顾淳风咬着嘴唇,有些生气,更多是不甘心:好容易遇上这么个人,就这样让他跑了?
阿姌见她痴怔不说话,不敢再刺激她,和缓了语气道:“小姐,你到底为何如此执着?不过两面之缘,这天底下,好男子多的是啊。”
淳风绷着腮帮子,气鼓鼓道:“你懂什么?长姐告诉我,人之一生,怦然心动的时刻少之又少,很可能只有一次。
当那个人出现时,哪怕周遭人满为患、乌烟瘴气,你还是能一眼看到他,因为只有他是闪闪发光的。”
她突然有些泄气,抬眼望向人潮涌动的泉街:
“那日我在西市坊前看见他,他就是闪闪发光的。
他把荷包递还给我,他的手不算好看,不如九哥,但我觉得就是这样的手,我愿意把自己的手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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