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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最开始阮雪音说她夜里要观星,无法每晚过来时,他讲出上面这句话,后面的对话就通通没必要发生。
这种没话找话,或者一个简单问题翻来覆去讲的情况,只有两种解释:要么这两个人脑子不好用,如果是原本脑子很好用的两个人,只能说明,他们在跟对方说话时脑力严重减退。
至于聪明人为何会突然犯傻,原因往往不止一种,但这种情形下,通常只有一种解释。
按下不表。
“你不是要倚在榻上观星吗?这里也可以。”
大费周章。
阮雪音无法理解。
只能说这三本册子他真的很宝贝。
“但这里是平地,还是高台上比较——”
“你不是有墨玉镜?还差这五米吗?”
她终于败下阵来:“我知道了。”
顾星朗满意,重新拿起书案上的奏折,不再看她。
阮雪音叹一口气,走至露台上瞥见那方软榻,通身乌木,整副织锦软垫上面铺着白象牙簟注,另有两枚象牙白织锦靠垫,看着倒比月华台上的舒服许多。
她犹豫片刻,心想要倚在上面还得脱鞋,实在不太好。
于是仍在茶桌边坐下,略一思忖,先打开了宇文琤那册。
却听得顾星朗的声音淡淡传来:“这软榻除了你没人会用,你穿着鞋上去也无妨。”
阮雪音蓦地抬头,隔着那么远距离,他的眼睛依然明亮如天上星,穿过夏末晚风静静照过来。
这人真是讨厌。
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她面上微红,急中生智:“今夜我没带曜星幛,墨玉镜也没有,只看书,不需要。”
顾星朗挑眉:“只看书你出去做什么?此刻露台上未掌灯烛,只有月光和星光,看得清字吗?”
阮雪音怔住,反应过来确是这个道理,又觉得马上站起有些丢脸,于是坐着不动。
“进来。”
明明又轻又淡的一声,却叫人无法拒绝。
她只好起身往里走。
太过听话。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顾星朗转头继续看折子,嘴角却忍不住扬起来。
已是八月初,白天仍有些暑热难当,但夜晚已渐渐有了凉意。
极淡薄的凉气混合着白日残留的暑气,竟被调和出仿若春日的温感。
极淡的橙花香偶尔被晚风带起,更加深了这种如坠春日的错觉。
顾星朗被那若有似无的香气搅得心神不宁,终于忍不住道:
“你这橙花香是自己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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