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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裕容道:“这两年时局安稳,出门走动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尚古之接话:“兖州这几年运气不错,除去光复元年那场大旱,再没什么大的天灾。
可惜人祸依旧难免,因无战事,祁保善拨给张定斋的军饷逐年缩减,欠缺的钱粮张司令自然要从地方上搜刮补齐,一些地方行政长官对此很有意见,双方闹得颇不好看。”
忽然从车厢另一头传来吵闹之声,这在一等车厢是极为罕见的。
颜幼卿一闪身便到了走廊,却被正往外走的乘务长堵住了路。
为遮挡太阳,走廊这侧的车窗都放下了窗帘,颜幼卿挑开一角,看见月台上许多乘警,正拦在各个车厢门附近,查验乘客车票。
别的车厢下车者众多,唯独这一节一等车厢寥寥无几,多数都是想到月台上透气闲逛之人。
瞧上去大约是被乘警拦住不允,遂争执骚动起来。
乘务长过去交涉片刻,乘客被安抚住,回到座位坐下。
两名乘警随即上了车,挨个查看旅客车票。
颜幼卿心下一凛,几步回到卧铺房,向另两人说明情况。
“把门关上。
一会儿如果查到这头来,你们都别出声,我来应付。”
安裕容道。
先前因闷热不通风,卧铺房门一直开着。
颜幼卿反手锁上,假装都在睡觉。
过得一阵,听见几个人到了这面走廊。
乘务长叽哩咕噜说一堆,一个夏人乘务员在旁翻译。
室内三人皆听得明白,是在给对方看贵宾名单,介绍身份来历。
几分钟后,两名乘警从这头车门下车了。
车厢内人声响动,一切恢复正常。
三人坐在房间里,等待停靠时间过去,只觉这十几分钟煞是煎熬。
“呜——呜——哐当哐当哐当……”
火车终于启动,三个人对望一眼,悬着的心暂且放下。
“我去问问。”
安裕容说罢,推门出去,先找隔壁卧铺房同来的几个盎格鲁商人聊了一阵天,出来看乘务长得闲,又搭了一会儿话。
等他再进来关上门,尚古之迫不及待问:“如何?”
“不好说。
此事似乎蹊跷,却又似乎算不得蹊跷。”
安裕容眉头深锁,“申津铁路最早由米旗国投资建设,该国铁路公司亦享有专营权。
但去年迫于各方压力,铁路经营权被几家不同背景的公司瓜分,不过这趟特快专列的专营权,还在米旗国铁路公司手里。
几家公司为互相监督,各自都安插了人手在乘警、乘务员、票务员当中,又出台了定期上车交叉查验乘客人数和车票的新规矩。”
尚古之问:“连一等座也上车突击核查?”
“问题正在这里。
据乘务长说,一等座之前是没有查过的。”
一等座票价高量少,账目明晰,没必要采取此等措施。
况且乘客不是权贵就是富豪,地方小站的乘警哪里有胆子上来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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