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琏月听得云里雾里,又往顾将军身边靠了靠,仿佛这样就能听得更清楚。
可惜的是,这句话就足以一锤定音。
她居然真的出府了。
尽管也是被带着出来的。
·
这是琏月时隔多年头一回见到外面的繁华,收复叛地后大夏的商贸蒸蒸日上,行商的胡人从关外带来了琳琅满目的新鲜事物,全都是琏月从未见识过的。
出门前给她换了身窄袖男装常服,大夏律法规定,无官品在身的俱都只能穿粗布麻衣,但琏月是有食邑的郡主,这条法规自然不作数。
顾将军则身着麒麟绣戎服,不过比起军中,要简洁不少。
琏月不敢松开他的手,生怕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把她冲散了,她仍是对那次走失心有余悸,顾司镇也是如此。
路程不过一半,他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理解顾首辅对琏月那堪称周全到了极致的保护,出自何种缘由。
可尽管如此,他仍是不愿将琏月长长久久地锁在深院之中,不见繁华盛景,不识人间百态。
顾司镇口中的‘鹊楼’是上京档次最高的一间酒楼,实行贵宾制度,非达官贵人不接待,但据说它家掌柜的是个久居上京的胡人,具体是哪个地方的,坊间多有流言,只是都不明确。
幂篱下的视野朦胧不清,琏月紧握着的掌心和兄长的交迭,多少为她消去了些不安与忐忑。
他牵着乔装打扮的‘少年’迈向了阁楼的雅间,即将推门而入时,琏月将他的手掌向后扯了扯。
“阿兄……小月觉得、有点儿怕。”
他撩起幂篱前的薄纱,那双澄色乌亮的眼眸一刹那对上他的。
“怕什么?”
琏月眼前的豁然开阔让她有些不习惯,又小声添了句:“说不上来……”
就是觉得越靠近这间屋子,心头就越是怦怦直跳,脚步发粘,恨不得转头就逃。
但她显然不能这么做,子御阿兄是带她出来玩的,她怎能扫兴呢?
琏月摇摇头,小心踏进一步,“小月已经没事了,我们进去吧。”
顾司镇正想再问,内间却传来一道声音。
“大将军既然来了,何不尽快落座?”
那声线喑哑,如同毒蛇吐信时的震颤嘶涩,却又带着叹不尽的引诱,直直地往琏月心窍里钻。
琏月脚步一顿,喃喃道:“怎么……”
这么耳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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